“是,母亲......”
赵氏在王家过得艰难,所以平日里做事说话格外小心,并不是说吃穿用度上的困顿,而是王家各房的刁难。
王文胥实则并非王老夫人亲生,而是出自老太爷的一位妾室,是王家的庶长子。那会儿王老夫人无所出,恰巧那妾室也去得早,便由太老夫人做主将王文胥继与王老夫人为子,成了嫡长子。
再后来王老夫人生下了二房、三房,两位次子,自然想把王文胥拉下来。
好在王文胥争气,科考高中一路官升至从二品户部侍郎一职。对于颓败已久的王家来说,一个从二品的侍郎一职何等难得,加之二房、三房的无作为与之不能相提并论,王家当时的长辈们便定了王文胥继下一任族长之事。
只是老一辈的长者这些年也相继去了,王老太爷爱清静常居住在城外三里的别苑之中,甚少回府。如今王家就剩下王老夫人这么一个长辈,王文胥也礼让她三分。
俗话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王老夫人自持身份,时常帮着二房、三房为难赵氏。王文胥让着她,赵氏也就只能忍着。
这赵氏实在福分不足,在世的时候受婆婆、妯娌的欺压,去也去得早。
咚咚咚,三娘伸手敲了墙房门。
“谁啊?”洛云姑姑颇不耐烦的问了句。
“伯母,我是瑶生。”三娘从前唤长房夫妻俩为伯父、伯母,现在也先这样叫着。
王夫人听了,立即朝洛云姑姑吩咐道:“快去......”
洛云姑姑暗自翻了个白眼儿,不情不愿的去给她们开门。
两人进了屋,主动把门带上,去给赵氏福身行礼。
“伯母安康”
“给王夫人请安”
“都起吧。”赵氏说着,目不转睛的将三娘打量了一番:“我见过你母亲,你确实与她很像......”
她自然该像她母亲,只是赵氏这话不一定只是感慨这个。
当初三娘的生母曾在王府住过一段时间,王文胥想将怀有身孕的春娘留在府里照看。赵氏爱极了王文胥,眼里揉不得沙子,尽管王文胥一再强调春娘是友人之妻,赵氏也丝毫不听劝,最后闹得没办法,才会将春娘安置到河洝傅家。
三娘在她眼里若成了春娘的影子一般,哪还有可能与她交好,还有那洛云姑姑煽风点火,实在是不妙。
“瑶生从未见过生母,也不记得生母长什么模样,不过瑶生也有爹爹的,料想也有像我爹爹的地方。”
这话在王夫人耳里只觉得她是不懂事,还以为自己是傅家人。
听她一口一个爹爹,赵氏本能的联系到王文胥身上去,皱着眉仔细观察起她来:“嗯,那是自然的......”
赵氏嘴角噙笑,三娘知道她这番观察之后颇为满意。王文胥相貌算得上俊逸,但是五官过于阳刚,三娘早知道自己与他没有半分相像,才会有恃无恐。
王祁莲见她俩说完,插嘴与三娘说:“你怎么不多歇会儿?昨儿弄了一天,该是很累的。”
“无妨,给伯母请过安再去睡个回笼觉。”可不能不来,赵氏也是世家女子,极重视礼数。
听三娘这样说,赵氏还觉得这丫头知礼,不似进门前那般不喜:“往后实在累晚一些来也无妨,身子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