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姨娘眼瞅着箱子落到她们手里,可又抢不过这三个肥头大耳的老婆娘,就好言好语的说:“李嬷嬷,你看,咱这院子可是府里出了名的穷酸,哪能有什么好东西?你手里那箱子装的不过是些老旧的物件儿,实在不是什么贵重的。”
李嬷嬷哪里肯信,瞧她一会儿抢一会又温言软语的劝,认定了这里头有好东西:“有没有你说了可不算,不过...要让我信你也可以,你把这锁打开我瞅瞅,若真如你说的那样,箱子自然就还给你。”
“那箱子有些年岁了,哪里还找得到钥匙啊......”秋姨娘如是说道,期盼这李嬷嬷她们就此作罢。
这种话谁信?李嬷嬷轻笑道:“无妨,没你那钥匙照样能开得了箱子,咱们走。”说着三人就要离去。
秋姨娘拦在门外:“李嬷嬷你行行好,这可不能拿走啊......”
没待她继续说,李嬷嬷一把将秋姨娘推开:“一边儿去,你来求我有什么用?我可是受了老夫人的意思来的,要求找老夫人去。”
秋姨娘还不罢休,作势要上前去抢,三娘却过来将她拉住:“姨娘还是莫要拦着了......”
“那可是夫人留下来的啊,还说留给你做嫁妆,呜呜呜...这下可好,让他们拿去了......”秋姨娘倚着门沿,啜泣起来:“这可咋办啊......”
“其实......”三娘瞧她这样子,真想把实话跟她说了,思索了一下又作罢:“无妨,千金散去还复来,咱们这处境不能跟他们硬碰硬。”
秋姨娘疑惑的望着三娘,怎么听她说这话,自己倒像个娃娃:“你是不知道,那些东西值钱着呢,呜呜呜......”
三娘知道劝不住,就杵在那里看她哭。至于那箱东西,三娘暂时不会交到秋姨娘手里,往后的日子还有的熬。
接下来这几日,秋姨娘是茶不思饭不想的,天天念叨她那箱子。昨儿还专门去了趟松寿院,结果还不是碰了一鼻子灰。
“姨娘,您就别伤心了,有双手害怕没饭吃么?就您那绣活手艺,随意绣些小物件儿拿出去买也能值些钱。”三娘这倒是实话,秋姨娘那绣活没得说。从前她们落魄那会儿,就是靠她这手艺吃饭。
秋姨娘灵光一现:“是啊,我怎么没想到!绣好了让张成她娘帮我拿出去卖喽,多少也是银子。”她说着就要动身去做。
“张成?谁啊?”傅家这些奴仆都不跟流芳苑往来,深知是没前途的主。至于这个张成,从前三娘也没听秋姨娘说起过,所以好奇。
“哦,那孩子啊,上回你不是说跟王家小姐上渠河游玩画了副画,最后船夫寻着给你送回来了么?张成就是那个把画送到你手中的守门小厮。”秋姨娘说道。
三娘倒是想起来了,那小厮为人还算正直:“那您怎么跟他娘沾上关系的?”
“张成不是被遣去打杂了么?他娘前些日子病着,他那点儿月钱远不够他娘治病。我瞅他在后门边上哭得厉害,就给了他几两银子。”秋姨娘说得随意,就像这事她完全没往心上放似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三娘这个听者倒是把这事记心上了。
秋姨娘让三娘这么一提醒,好似寻到了发家致富的门路一般,弄来好些丝线布料子做鞋,做衣裳。不过她还是会惦记那箱子,时不时就到老太太跟前晃荡,期盼能有那箱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