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嬷嬷反应快,没待老太太发火连忙插嘴:“哎哟喂!夫人诶,您就少说几句吧。要不您先回,这儿我让丫鬟们伺候着。”
老太太已是怒火冲天,顺手从一旁的案台上捡了支花瓶就要往何氏头上砸去。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又要上来阻拦,老太太手里的瓶子在推搡间摔了个粉碎,屋里瞬时又变得噪杂起来。
老太太喘着粗气,指着何氏道:“你们就是想气死我!我偏不叫你们如意,给我滚出去!”
何氏甩开那些丫鬟的手,也气冲冲的走了。
照看傅老爷的人选还是个问题,沈嬷嬷问屋里的人:“哪个自愿来侍候老爷的?月钱涨二两银子。”
丫鬟们面面相觑,有些犹豫不决。
秋姨娘踱步上前,似是要毛遂自荐,三娘伸手将她拉住,朝她摇了摇头。
这时,有个老妈子站了出来,说是厨房里打杂的,愿意做侍奉傅老爷的活。
沈嬷嬷怕一个老妈子不顶用,又硬喊了个小丫鬟给她打下手,安排好了之后,沈嬷嬷便遣散了屋里的众人。
出了疏林院的门,秋姨娘问:“你方才拉我作甚?”
“我要是不拉你,你就该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秋姨娘心善,大概是看着于心不忍,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跟傅老爷好歹也是夫妻一场。
可三娘却没那觉悟,前世秋姨娘还不是在这个时候自告奋勇去侍候傅老爷。她样样都做得细致,傅家人就安心的把事情全丢给她,最后却还不是要赶她们走。
没良心的人始终是不会念你的好,哪怕你把真心掏出来,人家也视若无睹。
秋姨娘也只是叹了声气,没有再说别的。
何氏现在搬了东西住到傅静娴隔壁那间厢房里,对正房那边是避之不及。
三娘几乎日日都到疏林院去请安,何氏偶尔会也会去看看,不会呆太久。
柳姨娘自那日之后,却是再没到正房这边来过。
傅老爷醒来的时候是在大半夜里,傅家的人早都睡下了,他身边就只得一个侍奉的老妈子。
大病缠身的傅老爷人是醒了,大概是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动不动就发怒,又是摔又是砸的。
要是一消停下来,他就对着敞开的房门发呆,那样子跟没了魂儿似的。
他现在也不过问那个俞四娘了,前些日子还跟他称兄道弟的刘寅轩也再没出现。
人这是何苦呢?非得死到临头了才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富贵日子过着,家中养着娇妻美妾,非要为了那点欲望,毁了自己的一生。
老太太差人去南淮寻来的大夫今日到了府上,傅家人是大鱼大肉的伺候,当菩萨一样供奉着。
这回,秋姨娘没带三娘去疏林院凑热闹,毕竟那种事情,秋姨娘不愿她知道太多。三娘就干脆在屋里看书,与其去看傅家那些人虚伪做作的脸,还不如在屋里呆着好。
这么看着,她竟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她似乎又回到了过去,她出嫁时坐在那顶花轿,由轿夫抬着从陆府的后门进去。三娘那个时候满脸的幸福,御林军统领的独子陆亦阳是她心尖尖儿上的人。
她嫁到陆家为妾,是她义无反顾奔了去的,只因为那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