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还没有响，沈微就醒过来了。昨晚她睡得不安稳，一直在做梦，醒来觉得好累，仿佛跑了几千米一样。

窗外还是灰蒙蒙的，廉辛然还在睡梦中。沈微侧过头，看着廉辛然近在咫尺的俊脸。他的睫毛长长的，比女孩子的还好看。睡着的时候，冷冽的面部线条比平时柔和几分，不会给人盛气凌人的感觉。他呼吸平缓绵长，但眉头轻皱，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儿，在睡梦中也不得舒展。

沈微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想将那里的皱褶抚平，但他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有醒过来的迹象，吓得她赶紧收回小手。

她静静地盯着他的睡颜发呆。

昨晚她暗暗抗拒他的亲近，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到。她心里存着事儿，实在没有心情做那种事。面对着他，她怕会泄露自己的情绪。

她不安，她烦躁，她纠结。思绪万千，无从说起。

沈微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起来了。等她洗漱好，廉辛然醒来了。

“我赶时间，不在家里吃早餐了。”沈微穿上外套，没有看廉辛然。

廉辛然慵懒地倚在床头，没有说话，目光一直追随着沈微。

“我走了。”沈微拎起手提袋，转过身，抬起爪子挥了挥。

廉辛然保持着姿势不变，直到沈微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才收回目光。

沈微出门时间尚早，街上行人不多，她慢悠悠地开着车回公司。其实她并不赶时间，她只是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廉辛然，她想一个人静静，理好头绪，再和他把事情说开来。

到了公司，沈微就忙碌起来，暂时将烦恼抛到一边。今天她接待了一对新婚夫妇，男子快四十岁了，女子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双方相差快二十岁，典型的老夫少妻。

女子要求一场梦幻婚礼，怎么烧钱就怎么办，男子财大气粗，一点也不在意，大方地满足女子的各种要求。

沈微和他们详谈了两个小时，才把基本细节定下来。她出去拟合同，让他们在会客室稍坐片刻。

沈微走出会客室，就听到前台有争吵声传来。

“发生什么事了？”沈微拉住身边的一位同事，问道。

“好像有个女人来这里找人，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同事说完就去前面凑热闹。

前面出现一阵骚乱，尖锐的女声传进沈微的耳朵：“杨坤鹏，你给我出来，忘恩负义的东西……还有你，柳小三，别以为躲着，老娘就收拾不了你……”

杨坤鹏？

这个名字不就是她的客户吗？

沈微蹙眉，往前走去，想了解情况。

“没良心的东西，发迹了就抛弃糟糠之妻……有钱找小三，没有钱付我们母女赡养费……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沈微透过人群，看见了一个面容普通的中年妇女在大叫大骂，她被男同事拦住，无法进公司，头发凌乱，毫无形象可言。

“我知道你们这对狗男女在里面，给我出来……我呸，一把年纪还吃嫩草，学人办什么梦幻婚礼……”

“这位太太，你们有什么私人恩怨就到外面解决，我们正在办公，你不能闯进去。”有人劝道。

“那你叫他们出来！那对丧尽天良的狗男女，你们也愿意接待，真是见钱眼开……”中年妇女骂道。

“那是谁的客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