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从衣柜里直直坠落而下,重重的摔倒地板上,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即使那是满是鲜血味道的黑色
空气。
一直不让自己呼吸,潜意识里有一种一旦呼吸就全完了的错觉,那孩子等克劳斯走的一瞬才放开那紧捂
脸颊的手,白皙的皮肤已经被按的通红,大口的呼吸着,然后离开坐起身,狼狈的撩了撩白色的长发,
‘必须走。。。!’走去哪里?那孩子不知道,因为她毕竟只是个孩子——在她的意识里,感到恐惧,
那么就必须逃避。
‘必须离开这里。。!’
身后那漆黑的书柜,只要看见克莱尔就止不住的要颤抖,有什么酸涩的东西要从胃里喷出,眼泪也止不
住的流淌,‘必须要走。。!’必须——必须从那个人身边逃开,那个人……不是克劳斯。
那么、那是谁?
自欺着,那个孩子疯狂的想逃离这里,从那个‘孩子’身边离开,那种意外的罪恶感使她越来越发的脆
弱。
——‘必须离开。。!’
不能呆在这儿,因为,克莱尔从一开始就明白,从最初就知道——
——‘——那个人的话,一定可以找到自己。不论自己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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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乌云越发低沉,马上就要下暴风雨的样子。
在林子里跑着的孩子们都一起朝城镇的方向跑去,他们知道再不回去不行,他们还没有帮全城人一起找
失踪的第一个年幼的孩子、凯文。
因为克莱尔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大家才不顾父母的反对来和克莱尔玩,克莱尔的话——一定可以被克劳
斯找到所以没关系。
抱着沉重的心情,故作微笑的孩子们那么坚信着。
。。。
。。
。
“哈啊。。!哈啊。。!”
无数次呼吸的重叠,那个孩子全力的从那黑暗的狭窄空间跑出,但是——她不知道要去哪里,想要离开
,却没有目的地。
喊救命?喊谁?谁会来救自己?自己要如何说出口?那个。。恐怖的杀人犯?是自己最爱的人。
一路没有目的的横冲直撞,最后那孩子精疲力竭的到达了教堂的礼拜堂。
打开门的一瞬,直接扑倒在地上,费了全身力气起身,那孩子急促的喘着,抬头——那圆顶之上是神圣
的油彩画,那四面的墙壁上满是五色的彩绘玻璃,最前方,红色的地毯末端,圣洁的十字架矗立在那儿
。
这里——本该是自己最爱的地方,总是和那个人一起坐在长椅上听他说美丽圣洁的故事——
恐惧着,那孩子不自觉的起身,慢慢走近那洁白的十字架,十字架边烛台里小小的烛光照着那孩子青涩的脸庞,噙着泪水,她静静的向那仿佛可以得到救赎之物伸手——
——“——找到你了,克莱尔。”
可是在那之前,捉迷藏的孩子……、被找到了。
而她也明白。
‘——那个人的话,一定可以找到自己。不论自己在哪里。’——
——猛然回头,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礼拜堂的门口。
也就在这个瞬间,外边黑压压的云也耐不住压力发出一声吼叫——“轰隆隆——”一个响雷,随之而来
一条横跨天际的闪电,煞白色染亮整个昏暗的礼拜堂,那个人也被淹没在白色之中。
雨、开始倾盆的下。
“不、不要……。。”克莱尔死死盯着那个人的笑脸,攥紧自己的衣领一步步后退,“不要。。”
“不要什么?克莱尔不想被找到吗?”克劳斯抱着笑容一步步走近,“咦?克莱尔怎么了?很冷吗?为
什么在颤抖的样子?”
“!!”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和没被恐惧完全埋没的那份感情,克莱尔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面对那个人,她吃力
的大喊道:“克劳斯……!我、我明白的!!”必须用吼声来壮胆,必须要将恐惧驱散,不然……“克
劳斯……!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了凯文?!!”那是嘶哑的不成器的喊声。
“轰隆隆——”
喊声与雷声重叠,刺眼的白光下那个人的笑容未曾崩塌过。
“。。啊,恩。”
他点点头。
但是对于他的淡然克莱尔却不可思议的样子:“诶?”那样的淡然,简直就像从一开始就知道克莱尔明
白事实一般。
——“恩,为什么呢……呵呵,当然是为了我最爱的克莱尔。”
闪电的白光褪去,那绅士一般的笑容,还是那样灿烂。
没有认错没有忏悔,在最神圣的十字架前那个人用笑容说出罪恶深重的话,那个人直视自己的罪孽——
罪孽?那对他来说是罪孽吗?那淡然的面容,那无谓的口气,那让人感到战栗的所谓的、‘理由’。
“为、为了我。。?”恐惧,外加愤怒,像个被逼的走投无路的动物,克莱尔吼道,“怎么可能!!为
什么、为什么克劳斯要杀死那么多人!为什么做那么残忍的事!那种恐怖的事情的理由……怎么可以这
样说!!”
“啊……是呢,是呢。”就像呢喃着什么咒语,那个人重复肯定着克莱尔的话,“是呢……但是啊,那
一定因为克莱尔不知道呢。”
“……不……知道?”
克劳斯举起手掌,然后轻轻盖在自己的双目之上。
——“轰隆隆!!——”
白光闪过,那微开的指缝之间,露出的那双淡蓝——不,血红的眼睛流露异样诡异的光彩。
“!!”啊……关于双眸的事情,克莱尔一直都从伙伴那里,甚至从克劳斯那里听过。这个世界的恶鬼
、吸血鬼,“bloody。。”一个个字母、从那个孩子嘴里蹦出,那种传闻中食人鲜血为生的怪物,那种
杀人不眨眼最恐怖的存在。
记得,就在这个礼拜堂,夏夜靠着克劳斯坐在长椅上捧着奶茶,从克劳斯那里听远方的故事,他说过。
。‘bloody也一定是一种可怜的生物,只为生存下去而努力着的……和人类一样的存在。’那个时候克
劳斯温柔宽恕的言语让克莱尔很感动。
‘啊……原来如此。’
原来、看似那样遥远的存在,就在自己身边。
“克劳斯。。是。。bloody。”即是bloody,又是神父?是神的传道士?是圣洁的化身?看着那孩子不
解的眼神,克劳斯静静的一字一句的说:“——是呢,去每个地方都要住处不是吗?那么,最不会早早
被人怀疑的地方,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最危险的地方。。那就是教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