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呼啸着从郦松风耳边刮过……郦松风长这么大,只是在十六岁之后为了应付科考强健身体,这才粗粗练了五禽戏之类的养生招式,因此反应速度跟将军比起来,那简直是龟速了,他刚刚意识到将军攻击的并不是他,而是身后的某处时,眼前一花,嬴将军的身影已经一掠而过,跳上了他身后的房顶,几个纵跃便不见了踪影!
“嬴将军?”
郦松风兀自惊魂未定,而嬴展飞已经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方才?”
难道说方才有人在窥伺?可他半点都没察觉啊?
郦松风眼神好,已是瞧见嬴展飞手里握着一团布帛样的物事,方才他可只见嬴展飞手里捏着酒壶来着。
“大概是个送信的!”
那人轻身功夫倒好,又警觉之极,她这边才动身,那头就飞一般地窜了,只在原地留下这布帛,估计要不是为了送这信,那人也不会故意露了行藏。
“将军!”
郦松风双眼一亮,语带激动。
要知道先前那封送到刘奶娘家里那封郦星河的亲笔信,就是个未知名的汉子托给一名行商的,只那信里头并不提及真实地名人命,翼州这地名,还是那行商所说,他还发愁,即使到了翼州也没地方去寻呢,这才到了翼州城附近,那个神秘人就自动送来了线索?
“去你房里?还是我房里?”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嬴大将军这句话简直引人无尽遐思。
然而郦大学士哪里还顾得了这许多,急切地答话,“我房里!”
未多时,东厢房的窗子上便映出一双人的剪影,明烛高烧,双影忽分忽叠……
西厢房内,被酒壶碎裂声惊醒的两个侍卫扒在窗户上,看了好一会儿,一个默然无语,另一个嘿嘿痴笑。
“还以为有刺客呢,原来是佳人有约啊~”
紫电打着哈欠,离开了窗口,倒回自己床上。
闭目躺了几十息,却觉得不对,复睁眼瞧向窗口的小伙伴。
“青霜你怎么还不去睡?明儿可说不准要活动手脚呢!”
青霜呆呆地看着对面窗子,并没答话。
“你傻了?不会你的梦中情郎也是松风公子吧?”
京城第一美男子啊!就算是如今将近而立,也仍然风姿挺秀,要不怎么连皇上都惦记呢?
可别人惦记没啥,要是这郦松风跟将军好了,身为将军的身边人,再惦记那可就是不忠了啊!
“将军跟松风公子……要是真的,万一皇上震怒,可怎么办?”
青霜的声音幽幽,凉气十足。
“怎么办?凉绊!这人天天在眼前,都勾不上手,皇夫打的好算盘,让姒宁那个草包跟郦学士结亲,还不是都忍着了?现如今美人是自己乐意跟咱将军的,有什么可震怒的?又没抢她的皇夫!”
紫电叽哩咕噜地冒出了一大串话,若是放在外头,那绝对是对皇上不恭敬,随时要被拉出去掌嘴那种。
不过紫电跟着嬴大将军,杀过的敌寇,不知道有多少,对那就知道在宫中享受,任由外戚弄权的白莲花皇帝,打从内心里就没啥敬意,更何况此时夜深人静,只有一起同生共死的小伙伴?
“可是,你明知道,咱们将军的心里,是喜欢大……,他还是小将军的生父呢?”
青霜似乎对紫电这种出言不逊已经习以为常,她的关注点反而在另外的上头。
“行了,不是说不让提那个人?都已经成亲有妻有女了,有什么可惦记的?我看将军早就忘了他了,是生父又如何?他的名字又不在婚契上,这辈子怕都别想当小公子的父亲!”
华炎朝女主立朝,自古传下来的婚姻律俗,一夫一妻,不管是谁嫁谁娶,都要订立婚书契约,女子生下孩子,不需婚书契约也是生母,然而这生父么,不管实际如何,只要这男的名字不在婚契上头,就算不得孩子的亲生父亲……若有人满口雌黄,随便上来攀亲,是可以扭送官府,办他个冒认人父之罪的!
毕竟,婚姻就主要是保护后代能健康富足的长大,母亲主要承担怀孕生产,父亲主要职责是生下来的养和教,这既没养也没教,就想上门来捡便宜?凭什么?
就凭当初欢好时丢弃的那点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