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攫取目标的最后一刻,窦漪房将丈夫一把推开,美眸半眯,眼神娇媚而狠厉。她的手故意在刘恒眼前晃了几下,作出利器划破颈脖的手势,刘恒赶紧收手,一脸小生怕怕求饶的可怜相。
安慰归安慰,可别想又免费吃豆腐,本宫气还没消呢!
两人说着这么些话,更漏已经落到了丑时的位置,就连外头的蝉鸣声都低了下去,宁静再次笼罩未央宫……
翌日清晨,当窦漪房再次醒来的时候,枕边相伴了一整夜的人早已离去,素指描摹着身旁的位置,想念着他温柔而温暖的怀抱。昨天夜里,她在刘恒的怀中沉沉睡去,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带着魔力安抚了她不安又紧张的心情,带给了她这么多天以来最安心的一夜。
“娘……娘娘,您醒了吗?”巧珠的声音柔柔响起,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窦漪房拥被而坐,撩起轻纱幛,嘴角眼角均比平日多带了几分妩媚,“嗯……起来了。梅子呢?”
巧珠手脚轻快地上前打点,一边伺候主子一边回道:“昨夜是梅子姐在外头守的夜班,卯时刚到张都尉就亲自来接她回府了,梅子姐乐得不可开支,挽着都尉大人的手就蹦蹦跳跳地走了。”
窦漪房暗暗腹诽,梅子鸢溜得可真快,估计是刘恒夜半偷香的事情穿了帮,生怕被明暗两个主子来个秋后算账,特意叫夫君来护送她回府的吧。别看张武脸上冷冰冰的,宠溺妻子的名号在军营中可是响当当的,绝不比爱妻如命的宋昌弱,要不然梅子鸢怎么会一天比一天放肆,还敢帮着刘恒瞒骗自家主子呢!
“娘娘……”巧珠怯懦地唤了一声,道:“慎夫人一大早就在外头等候求见,咱们是见,还是不见?”
“慎夫人?”窦漪房眼珠子转动,心里便有了个大概,遂笑了笑,道:“慎夫人难得登门造访椒房,本宫自当相迎,为何不见?”
“可万一慎夫人想对娘娘无礼怎么办?”宫里人说,得宠的小妾最爱欺负失宠的正室,皇后娘娘病情才初见好转,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小宫婢忧心忡忡,眉头皱成一团。
窦漪房往她皱起的眉心处调皮地点了一下,取笑道:“依本宫看,你们是说书看戏看多了。慎夫人乃陛下妾室,从代王宫到未央宫可有半分逾礼之举?陛下后宫和谐,无争无斗,可别听信外头那些风言风语,坏了宫里的名声。”
巧珠侧身一福,“娘娘教训得是。”
“好了,赶快为本宫梳洗装扮吧,别让慎夫人久等了。”
“诺!”
几刻钟后,端容秀丽的皇后窦氏宣见了宠妾慎夫人。这个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整座未央宫,宫奴们莫不窃窃私语,有人说这铁定是慎夫人示威去了,自持文帝爱宠在病情初好的皇后面前耀武扬威;也有人说皇后此乃“关门打狗”,要在椒房里好好地教训一下嚣张得意的小妾。
椒房外热火朝天,议论纷纷;椒房内却是另一番令人意想不到的场面。
“妾慎氏叩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莺声婉转悦耳,娇中带媚,隐约还带着一丝不经意的兴味。
窦漪房端坐首座,一双眼睛不着痕迹地在眼前的‘慎梦雨’上打量了好几眼,“免礼!”
“谢娘娘!”‘慎梦雨’盈盈而立,嘴角始终挂着娇媚的笑。
巧珠严正以待,小脸蛋严肃得很,眼睛紧紧盯着‘慎梦雨’不放,好似在提防着什么似的。‘慎梦雨’掩嘴低笑,眉梢处掩不住万种风情。
窦漪房轻笑摇头,让过度紧张的小宫婢领着其他宫人先退下去。巧珠虽不情愿,却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只好无奈告退。很快的,大厅内只剩下窦漪房和‘慎梦雨’两个人。
‘慎梦雨’看着忠心耿耿的小宫婢逐渐远去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巧珠心思单纯,温顺乖巧,比起梅子那疯丫头可真省心多了。”
“巧珠温纯安静,梅子灵巧活泼,她们二人性格互补,都是椒房中不可多得的忠仆。”窦漪房脸色微敛,从坐席上缓缓地站了起来,拱手于胸,躬身一揖:“漪房仰慕三娘已久,平日里处处受三娘之照顾,今日终得一见,请受漪房一拜。”
厉三娘嘴角轻挑,眸光如碧波荡漾,“阿恒那小子真会坏事,不过嘛,美人如斯,也难怪那家伙守不住诱惑,就连冷傲孤高的狼军之首都不禁为之魂牵梦萦。”
“三娘就别取笑漪房了,说到美人,何人能及得了艳绝大汉的厉三娘?三娘的易容术自然厉害,神态、相貌、举动,跟梦雨几乎同出一辙,只可惜眉间媚态难掩,不经意间便可勾魂摄魄。”
一串娇笑从厉三娘的红唇间溢出,“果然是甜个姐儿,笑靥甜嘴儿更甜,莫怪吕雉在位的时候也对你赞不绝口。”眸光忽地一转,敛出精光,“撒网已久,要到收网的时候了,这次的鱼儿有点大,小甜妞做好准备了没有?”
窦漪房正色肃然,“三娘尽管吩咐,漪房定当竭力而为!”
一网打尽,就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