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呃、那个……小娘子,刀剑无眼——噢,不——簪子也没眼,小心为上、小心为上!”
金光铮铮,利光闪闪,刘恒第一次发现身为女子很是方便,随手都能拿出一件“武器”让人防不胜防!
窦漪房手握金簪,用凌厉的眼神发号施令,刘恒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怕气着了小娘子会吃不了兜着走!肉在簪子下,小娘子说什么都是对的!
刘恒赔着笑,从她身上悻悻然爬下来,表现得比巧珠还要乖巧。他仔细地掖好被子,还顺手将窦漪房略为凌乱的衣服整理得美美哒。
窦漪房挑了挑眉毛,对他熟练的动作表示赞许,“陛下看起来很熟练嘛,臣妾怎么不知陛下原来对女子穿着衣服的方法如此熟悉呀……”尾音上扬,娇媚婉转。
刘恒咧着嘴,一脸谄媚,“那得谢谢梅子妹妹教得好。她说,衣服脱了得再穿好,不然她家娘娘会发现的。”
熟能生巧,就是这个道理!
窦漪房霎时气结,好一对情谊深厚的主仆,敢情她是被自家婢子卖了还不自知吗?!亏她真以为最近梅子鸢开窍了,照顾主子比以前更殷勤了,原来为的是另一个主人!!
美眸一眯,莺声干脆利落:“说,你到底给了梅子什么好处?!”
刘恒嘿嘿干笑,食指相对点了点,“赏赐武子半月休沐……带薪的……”
难怪!!窦漪房额头直跳,有一种快要吐血的冲动!
“你偷偷摸摸来了多少回?”她究竟被白吃了多少斤豆腐。
“不多……”刘恒眨着无辜的大眼,努力地学着儿子摆出一副纯真的表情,“有空便来,没空在外头瞅瞅。”简单来说,每天晚上要是不能见一见妻子的睡颜就不能安心,有道是深宵苦短,必须捉紧时间亲一亲抱一抱,才能慰藉相思啊。
窦漪房又羞又恼,贝齿磨得吱吱作响。
刘恒赶紧给爱妻顺顺背消消气,“小娘子莫气莫气,气坏了自己身体,为夫就该心疼了。”
窦漪房抡起粉拳,接连在他厚实的胸膛上敲了好几下,小手都敲痛了,皮粗肉厚的他却不痛不痒,纹丝不动。刘恒大手一收,稍施巧劲便将她手中的金簪拿了下来,反手握住她的小手凑到唇边细细亲吻。窦漪房偏要挣扎,他干脆化身水蛭,整个人软趴趴地瘫在妻子的身上撒娇耍赖。
高大强悍的身躯半压半依地靠在身上,娇小如她如何能动,窦漪房望天一叹,感慨自己差点忘了这厮的脸皮究竟有多厚!
刘恒得逞偷笑,埋首在温香细嫩的肩窝处鼻尖有意无意地撩拨着她娇嫩的肌肤,“为夫自问安排得够周全的了,小娘子是怎么发现破绽的?”
窦漪房哼哼两声,道:“就是一切太周全,才是最大的破绽!!”
刘恒眸光闪烁,愿闻其详。
宫宴过后,刘恒爱宠骤减,确实让窦漪房伤心了好几天,但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黯然落泪绝非她的个性,当她冷静下来以后细想事情的经过,只觉得疑窦重重。
若说刘恒是因为她和呼延骜的过往而嫉妒生恨的话,理由充分听起来很充分,但仔细一想,却有着不合理的地方。呼延骜当年送她狼牙项链的事情,知情者寥寥无几,除了刘恒,就只有常喜、焘烈,以及呼延骜本人,窦漪房跟刘恒相爱相许之时也把这件事告诉过他,刘恒真要算账也用不着等到今天。
如果慎梦雨想借她归还狼牙项链一事重提旧情、挑拨离间的话,是不是太低估了刘恒的反射弧?
由此可见,慎梦雨是不知道刘恒早知此事的,或许只是不知从哪儿打听来了消息,自作聪明耍了个小心机罢了,刘恒怎么可能轻易上当。
再说,她跟呼延骜是在前往宫宴的回廊上偶遇交谈的,虽然内容说的是旧情,可身边护卫、太监、宫女一个都没少,看起来哪有半点私相授受之意?所以说,刘恒吃醋嫉妒的条件是不成立的。
刘恒点着头,对窦漪房冷静条理的分析很是赞赏,“知夫莫若妻,小娘子该赏!”说着,就想凑上去偷个香,窦漪房一手捂住蠢蠢欲动的狼吻,没给对方半点机会。
刘恒耸耸肩,只好作罢。
窦漪房没理会他故作可怜的蠢样,继续说着自己的发现:“你第二个失策的地方,是让梅子去当你在椒房的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