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恒……?”窦漪房半睁着眼,熟悉的温暖在此刻美好得像梦一般。
刘恒环上她柔软的腰身,埋首在馨香的颈项间舔啃,模糊地应了一声“嗯”。
他今夜不是要临幸代王妃吗?怎么三更一过就回来了?
气息清爽,肤温体暖,显然是沐浴刚过。
“王妃娘娘她……”
难道刘恒在吕姝房中一完事,就马上赶回来了,还怕自己会难受,特意沐浴更衣,洗净一身欢爱的味道?!
“睡吧,我的小家伙。”低沉磁性的声音一如夜魅般迷人,醺醉了窦漪房的心!暖意从四面八方涌来,从心头蔓延至四肢百骸,甜美的梦乡发出诱人的香气,驱散心头阴霾,渐渐入睡……
到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刘恒早已离去,只有身边微微凹陷的床褥,证实昨夜的温柔并非做梦。
巧珠奉上浸好的温帕,眼角唇边都是愉悦的笑意,“代王殿下卯时未到就起身晨练去了,临走还吩咐宫奴,不得打扰夫人安眠,说夫人初孕,要多加休息才行。”
巧珠知道代王临幸代王妃后,整夜担心主子的恩宠会减少,不料今早破晓便看见代王出现在窦漪房的房中,不觉暗暗偷乐,代王殿下最爱的果然还是庶夫人。
窦漪房心头一暖,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帮我准备一下,向王妃娘娘请安的时辰快到了。”
巧珠皱眉,“夫人有孕在身,只要跟代王请示一声或许就能免去问安之礼,不如咱们跟殿下说说吧?”听说齐王宫中有孕的庶夫人都是这样做的,以突显自己恩宠加身,争得与正妻平起平坐的机会。
窦漪房理了理鬓边散开的发丝,道:“妻妾有别,不管有孕无孕,都是一样的。”
“可是,代王殿下说过……”巧珠的后面半截话最后在窦漪房严肃的目光下吞进了肚子。
那边厢,刚醒的吕姝坐在铜镜前,任由曲娘为自己梳洗装扮,镜中的妇人温婉高贵,眉深目秀端庄雅丽,却掩不住眸中浓浓的愁思。
曲娘为主子插上一支五彩琉璃凤凰簪,为完美的妆容做最后的点缀:“贺喜娘娘,代王昨夜临幸娘娘,相信不久娘娘定能承宠受孕,不会让窦氏独宠专房的。”
吕姝眼角动了一下,脸上忧郁神色未改,显然紧绷的情绪并没有因为曲娘的话而舒缓半分。
曲娘并未察觉,径自说下去:“代王昨夜真不知节制,让娘娘折腾了半夜,直到三更才知歇止。见娘娘累极睡去后,殿下还怕扰了您安睡,特意另行歇息,真真用心至极啊!”
是吗?吕姝在心底反问自己,刘恒真的是怕打扰她休息才先行离去的吗?
这时,门房小太监躬身上前,在吕姝三尺之外就停了下来,毕恭毕敬地请示道:“启禀娘娘,庶夫人窦氏请安来了。”
曲娘哼了一声,道:“还算那洗脚奴识相,没有自持有孕免却晨昏二礼。”妻为尊,妾为卑,妾室每日晨昏之际向正室请安敬茶是官家贵族必备的礼数。
吕姝低斥,“隔墙有耳,曲娘慎言。”
曲娘努努嘴,心有不忿,“窦氏只是太后宫中小小的一名洗脚奴婢,要不是有几分姿色,能言善道,怎会把代王勾上/床?!娘娘乃金枝玉叶,家世相貌样样胜她百倍,现在却要跟这样一个宫奴分宠,曲娘实在为娘娘不甘呐。”
不甘?!她吕姝又何尝甘心!
吕姝藏在袖袍下的拳头暗暗紧握,表面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雍容端庄,端出正妻不得已隐忍的模样,道:“漪房在椒房伺候多时,知进退懂人情,最会就是察言观色、伺机而动。曲娘护主之情深切,本宫深感宽慰,只可惜代王恩宠正盛,本宫即便想争也无能为力。”言罢,凤眸低垂,幽怨之态楚楚可怜。
曲娘咬咬牙,眼里闪过一抹狠光,“这件事就让曲娘为娘娘分忧吧!”有孕算什么,生得下来再说吧!
吕姝臻首低眸,长睫下目光隐晦,“宫中人情淡薄,本宫身边唯有曲娘可依靠了。”
士为知己者死,曲娘顿然油生临危受命的正义感,“娘娘请放心,曲娘定不会让窦氏得逞的。”
门房小太监等了半晌,仍未得到代王妃的指令,偷偷抬头觑了一眼,只见主仆二人不知嘀咕些什么,压根没理会过他,只好硬着头皮又禀报了一回:“启禀娘娘,庶夫人窦氏请安来了。”
王妃娘娘是见还是不见,好歹跟奴才说一声,让有孕在身的庶夫人在外头干等,万一代王怪罪下来,他一个小奴才屁股可挨不了板子啊。
吕姝敛下心神,温婉的笑容重现,“宣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