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茗兮正在房里专心致志地绣着那未出世的孩子的织锦,可是忽然觉得胸口处疼的厉害,忽地手上的织锦被她无力地放在桌上,用力地按着自己胸口。
突然这么疼?李茗兮觉得心跳的砰砰快,到底是怎么了?这种一样感觉她说不出,可到底是弄得心慌慌。
怎么了呢?
不会出了什么事情了吧?
“小姐,你怎么了?”清儿端了安胎茶进门,便看到李茗兮双手用力揉搓着自己的胸口,极为痛苦模样,心下一惊,赶忙将长拖放在桌上,走到李茗兮面前,焦急问道。
“没事。”李茗兮缓了口气,良久,才开口。
她也不知道胸口为什么这样疼。
“奇怪,小姐不是肚子痛而是胸口疼,不会是思念姑爷了吧?”清儿见李茗兮痛楚渐渐减轻,这才松了口气,遂改了神色嬉皮笑脸地打趣道。
她经常看着她家小姐倚靠在窗边出神,一发愣就是好久,每次她偷偷瞥见时候都会会心一笑。
她家小姐定是想念姑爷了,试问有哪一个女子,相公外出在外,不会思念夫君呢?
她家小姐也不例外。
只是,清儿不知道的是,她不光在思念,那个人,在她的心中,还有另外那个人。
李茗兮这才抬起头来,佯作生气地瞪了清儿一眼,稍作训斥:“你这丫头,不管你,可真是得寸进尺。”指尖抚上自己怦怦直跳的胸口,若有所思。
希望他们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这么多日子了,这一走便三四个月,了无音讯,真是让她急的这也不是,那也不成。
可是,就是这三四个月,她的肚子越来越隆起,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肚子中的小生命时而踢打着她,时而捶敲她,让她每一天活的都带着希望。
因为,她不仅仅为了她一人而活着,更为了迎接她肚子中的小生命。
是夜,平州城。
“是你?”两眼一瞪,颜舒走进宾客堂,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契丹使者,她怎么也料想不到,来的使者是耶律清芜。
“是我,难不成你们汉人想挟持我不成?”耶律清芜挑眉,眼中尽是轻蔑。方才,她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很紧张,可在颜舒进来那一刻,却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虽然,此时的她对颜舒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多气了,可是当看到眼前之人惊讶神色后,心中还是十分不悦。
连一点喜色都没有。耶律清芜在观察到颜舒的神色之后心中啧啧嘀咕。
“耶律姑娘误会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其中道理颜某自是懂得。”虽然,颜舒自知有愧于眼前的女子,但是她们始终是敌对双方,契丹伤了他们多少大唐士兵,不说也都心中杜明,她实在没法子撇开家国恩怨,与耶律清芜心平气和地谈话,抑或是跟耶律清芜道歉。抬眼,对上耶律清芜有些挑衅的眸子,不带一丝感情,既冷漠又不失礼貌。
“不知姑娘此次之身一人来我平州城作何?”冷冷的开口,就好比两人没有交集。
“自是有事才来平州城,没事你以为本姑娘喜欢来这汉人聚集地吗?”耶律清芜有些生气,遂说话语气也冲了些。她受不了颜舒的冷言冷语,也受不了这种近乎没有一丝温度的话,就好像他们真的只是陌生人一样。明明之前……
恼火地从敞开的袖口掏出一封信,没好气地扔给颜舒,冷冷道:“这是我阿兄拖我带给你的!”说罢,偏头,气愤的别过身去不再理会颜舒。只是她眼睛的余光,还是有意无意地瞟到那人的身上,那人的脸惨白的异常,莫不是?耶律清芜死死盯着颜舒的手臂,那手肘处仍能看到那染透衣袖的鲜血,看了让人心疼。
思绪又仿佛被拉回了之前,他攀在城墙上,九死一生,耶律清芜以前从来不觉得战场有多么的可怕,可是就那一刻,突然觉得,原来战场这样的,可怕。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他。
颜舒没有注意耶律清芜此时拧作一团的神情,接过耶律清芜地信笺,撕开。
良久,才抬头疑惑问道:“那个黑甲将领是你兄长,耶律阿保机?”她听过这个人的名字,在契丹,有那样一个神的人物,他的名字便叫耶律阿保机。
怪不得,那人那样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