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
在书房正蘸墨提笔专心修于文书的颜舒,刚仔仔细细地写完一份卷宗,思绪便被急急冲进来的王府小厮打断。颜舒头也未抬,专注于竹卷上的每一笔每一划,启口问道:“什么事情,如此慌慌张张?”隽秀的字迹跃然纸上,看起来飘若浮云,矫若惊龙。
小厮站于门前,神色有些慌张,把着门扶,应道:“是御史台来人了。”
“噢?”颜舒闻言,不由得心生疑惑,抬头望着杵在门边的小厮。、他兵部与御史台本就素无瓜葛,平日里往来也不甚许多,怎么突然到府上来了呢?这事情可是有点奇怪了,无事来王爷府做什么,总觉得御史台来者不善,可到底是何目的,颜舒不知。也许只有见了才知晓。
思及此,颜舒抬起宽大的袖子,将沾染墨汁的狼毫回置于笔搁处,缓缓站起身来,双手负后,踱着矫健的步子向外迈去,朝王府正堂走去。
“两位大人,颜舒久坐于书房忙于公事,有失远迎,失礼之处,还望两位大人多多海涵。”提下摆抬脚进门,便看到御史台官服着装的两位府吏正端坐在椅子上等待,颜舒赶忙上前客气道。
两名府吏见颜舒踱步进门,赶忙从椅子上起了身,双手作揖,有礼道:“颜大人此话严重了,我等来此也是奉命行事。今日独孤复将军一纸诉讼上于御史台,诉讼有曰,前些日子独孤将军家失了皇帝钦赐的东鸫鸟,言有证据证明此失踪案与颜大人有关,所以御史林大人这才请你到府衙当面对质,故我等此次前来是想请颜大人到我们御史台一坐。”
颜舒听闻府吏这样一言,心中咯噔一下,这件事情自己明明处理的很好,为何,却被扯了出来。府上的人自然是守口如瓶,不可能出了差错的,难道是?思及此,心中一冷,若她算得不错的话,此时曝光,出卖她的人只要一个,就是那个因为自己一时心软而放过的李逸。颜舒暗叫不妙,这件事情自己没处理干净,惹上了独孤家,确实是麻烦的很。但事已至此,自己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她也再内心乞求不是李逸所为。
“自然。”颜舒面不改色,强扯了脸上的笑容面向两名府吏,摆手道:“烦请两位大人带领。”
“请。”
……
御史府衙内,独孤复身着紫色锦衣早已在事先为他设下的椅子上正襟危坐着,一双凌厉的眼睛配上腮上独特的须髯,只觉得整个人平添严肃之感。独孤诚也端坐于独孤诚一边,见颜舒抬脚进了堂内,便用敌视着的眼神上下扫视着颜舒,颇是不客气。
旁边的苏予墨静悄悄地站于两人之后,抬头望向颜舒,只瞧她擒着一丝淡雅而温柔的笑容,分明的五官使得整个人看起来俊美绝伦,蓦地对上那人的眼神,带着深邃而神秘的感觉,苏予墨突然觉得颜舒的眼神与那夜的那个男人重合在一起了。她虽然不清楚那人的样子,却记得那夜的那个男人的眼神,也是这样,透着冷清却又孤傲、带着邪魅却又清明。苏予墨心中笃定,眼前的这个男子便是当夜的那个男子无异了。看来,舅父和表哥一纸状告的便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眼前的男子到底跟舅父和表哥有什么过节呢?竟让两位朝堂上的重臣齐聚御史台来告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文儒雅的男子。朝堂上的事情她不懂,自然也不是她一个女子该参与的,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男子不是坏人,可是舅父和表哥也不是坏人,为何又?看来这样算起来她还是太单纯了。她本是不想来的,但是舅父因她颇懂医术,便带她来了。如此一看,这次她并不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