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在嘲笑着乔锦娘的众人,见到乔锦娘过来了,有着一瞬间的愣神。
“乔二小姐果真是心善,可怜这庶母,嫡女为庶母办丧事这在长安之中前所未有呢!”
其中有个大将军的女儿出来道:“乔锦娘,你先前不还是口口声声说着不许未来夫君纳妾吗?
怎得这会儿给一个妾侍办丧事?你也别怪我们笑话你,这长安城之中着实没有给不受宠的妾侍大办丧事的先例。”
乔若依穿着一身素服,红着眼眶过来道:“是我求着姐姐给办葬礼的。”
乔锦娘扫过那些女子道:“听说秦国公的受宠的小妾去世时,各位家中的主母那些高高在上的诰命夫人都前去吊唁,你们所说的也只是不受宠三个字罢了。
若是今日死的是侯府受宠的姨娘,你们府中的主母怕是都会巴巴地跑过来,既然看不起我给姨娘办丧事,你们又怎么来了呢?
我虽讨厌夫君纳妾,可我也不会怨那为妾的女子。
世间女子有谁愿意放着正妻不做去做姨娘呢?到死都听不到亲生儿女喊自己一声娘,又得眼睁睁看着出色的女儿因自己而受到婚事上的连累。
妻妾争斗厉害,究其根底也是男人的不好,女子到底是无可奈何罢了。我夫君若是纳妾我只管去和我夫君争,妻妾相斗,争一个根本就不爱惜自己的男人,才是世间最可笑的事情。
今日给姨娘办丧事你们说我不懂规矩,可若我今日不办丧事,未免又要被人说冷血无情容不得庶母,连死都不给庶母死个体面。”
“左右女子艰难,倒不如看在妹妹的颜面上,给姨娘和妹妹一个体面。”
乔锦娘说完后,便去了灵堂之中。
徒留下一众贵女妾侍们面面相觑,长安之中,从未有过女子敢当众说着这番话。
“乔锦娘她哪里来的底气说这番话,她这般想,将来看来是肯定入不得皇宫了。”
“说起来,她倒是一个心善的人,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有什么道理?我看全是市井间的歪理,市井男子没有能耐,才是只有妻子没有妾侍,若是有能耐的男子,哪个会没有妻妾?和夫君闹?她也不看看夫君会不会纵容她闹。”
“也就是那些没能力的男子,才甘愿低声下气地去哄妻子呢。”
乔锦娘不管他们怎么想的,她只知道办不办葬礼,总能给人挑出错来,办了这个葬礼是为了若依。
如若今日她不办这个葬礼,若依或许不会怪她,到底心中总会有着一根刺。
午膳时分,乔锦娘在院子里办了约莫着五桌子的菜,预有一桌多余的,侯府没有长辈,众人也等着看乔锦娘出糗。
送殡宴可不容易,肉菜丰盛了也不行,都是素菜太单调又显不出来侯府的气派,而到底只是一个姨娘,这宴席又是不能太精致了。
寻常办五桌宴席也不容易,何况乔锦娘这还是头一次。
秦渺渺定下婚事却没有定下婚期,是以也过来了,她坐在主桌上道:“锦娘,今日这菜虽丰盛,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乔锦娘道:“今日以菊为宴,这是杭白菊茶,秋日里喝最为降燥,凉菜是菊花酥饼,菊花鱼生片,以及菊花凉拌鸡丝。
热菜是菊花锅,秋日里吃五花肉锅最好,中间的菊花正能解腻,底下还有文火煨着,此乃北方的菜系。
还有这道菊花枸杞乌鸡汤最为养颜,这道野菊炖斑鸠能治头疼,菊花糖醋鱼最为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