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伸手就揪住车轱辘的圈沿,将它悬在空中,另一只手露出凛冽发光的菜刀,他眼露精光道:“啊,家里柴火没了,现在正好有一块可以劈开的木料!”
我大惊失色:等等,木叶不是认识车轱辘吗?
车轱辘也大惊失色:“啊啊,木叶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喝醉了吗?”
木叶皱眉:“咦,还是个车轱辘妖怪吗?啧,那就不好办了,砍也砍不死,那就随便试试吧,说不准拿来烧火也是很合适的。”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手起刀落就想劈下一块,好在我眼疾手快,急忙撞入木叶怀里,他又得提防着刀不伤我,又得小心车轱辘不硌到我,直接把这两件东西双双扔到了地上,好完完全全把我纳入他的怀抱里。
木叶微笑,似乎觉得很满意。
滚到远处的车轱辘和菜刀来了个亲密接触,也表示很‘满意’。
忽的,劲风袭来,吹开了山草之间那一层薄薄的迷雾。
原本暗淡的夜色笼罩了整个山头,萧索冷冽。
此时此刻,却徒然亮起三四点红色光火,稀稀疏疏,顷刻间就成群结队游来,竟然是一群红蓝相间的鲤鱼儿,一尾尾悬浮在空中,飞鸟一样自在。
我惊讶地口不能言,从木叶怀里抬头望了望,深吸一口气道:“这都是些什么?”
木叶狭促道:“抓几条来给你下酒可好?”
没等我拒绝,他就伸手去捞鱼儿。只见锦鲤像是透明的一样,直接从他的手掌心钻了过去,留下一些银色的粉末。
我看得眼花缭乱,一边惊讶这群飞鱼的曼妙,一边好奇这群飞鱼的身世。
车轱辘道:“乖乖,这可是游鱼啊!”
我探出半个脑袋:“游鱼是什么?”
木叶扭头一扫车轱辘,它就紧闭上嘴不敢接话了。
木叶很满意,他朝我笑得阴沉:“以后有什么问题,问我就是了,问其他人是没用的。”
我不解:“可你上次不是说让我问问车轱辘,它活得久,什么都知晓一点。你还当着车轱辘面说的!”
木叶假装无辜道:“我怎么都不记得呢?”
他又扭头威胁车轱辘:“哦?我当着你面说的?”
车轱辘打了个寒颤:“没,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家了,再会,嗯,再会。”
它骨碌碌滚下山坡,不见了踪影。
那群飞鱼还在山头盘旋着,不肯离去。
我很识相地问:“那好吧,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这是游鱼。”
“游鱼?”
木叶道:“类似现世的乌鸦报丧一样,它们能感受到一些糟糕的事情,然后成群结队出现在出事地点的周围,给附近的妖怪一种暗示,算是一种预知吧?”
我点点头:“就是报丧神啊!”
“差不多。”
“那是指,这附近会有糟糕的事情吗?”
木叶但笑不语,没过多久,就有鬼差气喘吁吁爬上山头,他俯跪在我们面前,毕恭毕敬道:“阎王让我来请阿渡和木叶大人去支援鬼府。”
我和木叶异口同声:“怎么了?”
鬼差急得满头大汗:“鬼兽又来闯鬼府了,又爆发一次兽灾了!”
我郁结:真是多事之秋,阿不,多事之夏。
兽灾的事情,我略有耳闻。相传总有些死掉的飞禽走兽不能被收入鬼府,于是它们聚集成几个小团伙,蠢蠢欲动想要引发造反,趁机闯入鬼府捣乱,把鬼府居民给驱赶出来,想要独占那里。
但是鬼府人多势众,所以从来没有得逞过,这次都想到要搬救兵了,大概是此次灾情十分之严重。
然而,这些鬼兽最可怕的不是造反,而是引发骚动之后会在鬼府留下它们身上那些异味以及稀奇古怪的脏虫跳蚤,而且很难消除去。
所以这次听说有大动静的造反,估计众鬼都人心惶惶了。
我还记得上次四七一兽灾事件后,即使逼退了鬼兽,可整个鬼府还是维持了一段时间的民不聊生的惨状。
木叶风轻云淡道:“我不要去。”
我在内心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要知道上次回来以后,我和木叶可是臭了七七四十九天,所以这次,谁去谁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