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些都没变。已经清楚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幻觉的许文青,低着头,一直在回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会重生?只是睡了一觉不是吗?怎么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他好不容易才脱离了这个家,为什么又让他回来了?
这个家之后发生的事,他都记得。他那所谓的弟弟,会因为他们住了进来,更加叛逆。终日逃课,打架。后来腿被打断了,性格更加黑暗。严父对这一切都不知,因为他只顾着自己的生意,终日都要飞来飞去。许母吗?性格越来越贪慕虚荣,怎么说也不听。而他,则越来越沉默,
这个家,早就在他们住进来那一刻,就支离破碎了。
他一直学习,一直学习,终于取得好的成绩,离开那个家。在大学自己生活,他相信只要他完全脱离那个家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是,现在却让他重生到这个乱七八糟的时候,搞什么!无神的双眼被愤怒而覆盖,变得明亮起来。
已经随便选好房间的许文青,不,现在起应该叫严文青了。
他不接受,他不接受,这一定是梦,对,一定是梦。
“哎呀!你怎么又睡啊!快点起来!”许母走进来,把躲在被窝不肯面对现实的少年拉了起来,“你可不要学那个谁那么没有礼貌!开口野孩子,闭口野孩子的,也不知母亲怎么教他。”说到一半,声音小了下来,“啊!对了,他母亲已经死了,我都忘了。”
“……”
“快点下去安慰一下你父亲,他脸色不太好。”
“他有母亲安慰就好。”严文青低着头,闷闷的说道。
“哎呀,你这孩子真是的。”许母脸色马上变好,也没注意自己的孩子与平常有什么不同,边笑边走出门。
严文青又躺回了床上,继续进行自我催眠。
“呦,瑾哥怎么有空来我这狗窝啊。”高德凛揶揄完,却发现自己的好友脸色黑的吓人,“你怎么了?又和你爸吵架了?”
“滚开,别烦我!”严瑾暴躁的推开对方,倒在床上就睡。
“喂喂!那是我唯一的床啊!”高德凛发现好友不再理他,只好无奈的继续玩游戏,最多他今天不睡好了。
这一刻,同样躺在床上的兄弟两人,一个正在努力说服自己正在做梦,一个则心情低落愤怒的恨恨咒骂着那对母子。
第二天,醒来的严文青坐在那张宽大松软的单人床上默默发呆,他怎么还不从这噩梦中醒来?
“快点起床!还坐在床上发什么呆,上学迟到了!”严母走进来,掀开被子,见喊道。
严文青如游魂一般飘到卫生间,咬着牙刷,呆呆的看着镜中稚嫩的自己,恨不得一头撞到墙上,让自己清醒清醒。
“不要咬牙刷!快点给我洗好下来吃早餐!”严母一巴掌拍到少年的头上。
真的不是梦?严文青恍然的下楼吃早餐,恍然的上学,恍然的进课室,然后不动了…看着几个空位,他的座位在哪?
“文青,还不坐下。呆呆的站在这里干什么!”林立搭上对方的肩膀,调笑道“该不会是不想和我坐吧。”
林立是严文青唯一算得上好友的人,因为严文青因为没有父亲的关系,有点自卑,造成了不爱开口说话的习惯。升上高中后,在陌生的环境中更加如此了,所以没有什么朋友。多亏了林立,主动和严文青说话,让那时的严文青开朗了一些。
不过被林立一说,严文青也想起来了,自己的座位得确是在林立旁边,好像还是靠窗户的。
“怎么会呢?”严文青露出了从重生到现在的第一个笑容,走到第五排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上去。
林立被严文青笑得一呆,他怎么觉得严文青开朗了些?之前明明还心情很差的样子,说不想回家。
这个窗户刚好对着校门口,坐在这里可以看到校门口,进进出出的学生,有在玩闹的,微笑的,奔跑的,让严文青更加恍然,这真的不是…梦?
上课的老师难得发现,以往乖乖的好学生居然在上课的时候发呆。不过多少了解学生情况的老师,对好学生就优待点,没开口说什么。
“喂!放学了,还在发什么呆!”林立推了推两眼放空的严文青。
“啊!哦。”严文青神情恍然的点头,起身走出门口。
回到家中,被仆人告知父亲又飞去别的地方了。果然……
看着母亲那笑容有多勉强,严文青低头嘲讽的笑了笑,那人,对公司可是在意过家人。所以母亲后来才会对珠宝越来越沉迷,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呵,我以为他对你们会有多特别,还不是一样,一有什么事就立刻飞走。”进门的严瑾嗤笑了一声,讽刺的说道。
严母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严文青走上去圈上母亲的手臂,面容坚定的说道“那又怎样,母亲还有我。”
这句话,他想说很久了。
那时候的他,认定母亲是第三者,对母亲的关心视而不见,与母亲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等他发现母亲变成沉醉在珠宝时,说这句话已经太迟,母亲早已因为逃避这种生活而陷进珠宝之中。现在的他只希望母亲可以记住他这句话,别忘了自己还有他。
严母一愣,看着平时少话的孩子,眼眶湿润起来,原来这孩子不知不觉长大了。
看着这温馨的场面,突然觉得异常碍眼,严瑾烦躁的越过两人,大步的上楼。
那人在羡慕?果然现在的他还是个孩子,严文青愣了下,对啊,对方现在只是个孩子。而母亲也还没有变成那样,现在的母亲还有救。或许他回来是为了这个说话有点大大咧咧,实质很关心他的母亲?想到这里,严文青释怀的笑了起来。
别的他不管,但是他这次绝对不会再让母亲变成那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