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夜尊域能视物的话，就会发现，莫苼尧此时的目光已经从最初的惊恐害怕变成蚀骨的恨意。
第二天一早，司徒醒来的时候，发现莫苼尧居然就那缩在墙角睡了*。
显然，莫苼尧是很晚才睡着的，即使现在依然在睡梦中，她眼底的两团青色依然那么明显。
夜尊域趴在*上对着她看了许久，才起身把她抱到*上开始洗漱着装。
下楼，很意外的，江哲居然在。
夜尊域挑了挑眉毛，还没开口。夜尊域就放下早茶，道，“真少见，你的睡眠质量能这么好。”
“怎么讲？”
夜尊域在他对面坐下来，小文立刻把准备好的早餐都端了上来。
小文也认识江哲，也知道他与夜尊域关系不一般，江哲在这里，就和在自己家是一样的。
不管什么时候江哲出现都不稀奇。
江哲看着手表，轻喝，“已经八点。”
夜尊域愣了一下，“你嫌我晚了？”
“因为你从来没晚过，所以有些意外。”
“和一只装傻的猫在一起，总是要小心一些。”
“那样纤弱的爪子，能抓伤你么？”
“倒也是。”夜尊域顺着江哲的话讲。还未消肿的三个抓痕在留在他的脸色呢。
哪知江哲接着道，“不过，那爪子如果有荣幸够到你最柔软的地方的话，那么，你还真的要小心些。”
夜尊域却很快明白他的话意，眼色一沉，“我心如铁石。”
江哲却看也不看夜尊域，只自顾自喝早茶，好半天才冒出一句，“但愿如此。”
莫苼尧爬起来，四下看了看，然后抱膝发愣。夜尊域早餐过后进来，她依然保持姿态不变。
夜尊域笑着走到她面前坐下，伸手顺了顺她略显凌乱的发丝，“我们今天出去走走如何？天天憋在这儿，憋也把你憋傻了吧？正好也可以带十六出去，不过再出去之前，还是让江医生给你打一针，不治疗的话，我真担心你的状况会越来越糟糕。”
他轻轻摸着她的眼角，“你的发不出声音也很麻烦，江哲正好有最好的药物，我到楼下等你。打完针后，叫小文会上来帮你选衣服。”
夜尊域上来似乎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些，说完之后，片刻没停留，转身又出去了。
门一关紧，莫苼尧目光立刻闪动了一下，唇线紧紧绷住。
没错她的却憋坏了，很像离开这个地方！
失去所有的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扭曲的世界。可小文对她安慰过一句话，那个你在意的人如果他在天有灵，看到她现在这副样子，该多伤心？
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应该振作起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算力所不及，也要努力让自己变得力所能及。
她不知道夜尊域为什么突然又变了态度，只是，他说要让江哲来打针让她觉得不安。
到那时要怎么办？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外面就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
江哲推门进来，手里托着个白色的托盘，上面放着未拆封的针管针头，还有一瓶没有标签的淡蓝色药水。
看得她心都发冷。
说起来，江哲这次也挺奇怪，什么都不说，也不检查她的身体状况，直接拆封吸药水，拿着棉签过来给她扎针。
看着针尖上吐出的冰蓝色气泡，她一个劲儿的向后缩，嘴唇噏动，却没有声音。
江哲甩了甩针管，双眼隔着镜片看向莫苼尧，一向面带微笑的他，此刻没有表情。
“你接不接受，都别无选择。”夜尊域开口的第一句话。
莫苼尧还是后退，心里却很明白。他说的没错，从一开始，上天就没给过她任何选择。她始终在被迫中一步步地走向万劫不复之地。
然而，上天如果要惩罚，要捉弄，遇见这个恶魔后，她不但毁掉一生，还生了他的孩子，这已经是上帝给她开了个极其离谱的玩笑，可为什么要连累晋彦锡丧命 ，他们都是无辜的！
她不懂，她完全不懂！
那管冰蓝色的液体，就好像会把她整个人都溶解掉的病菌一样，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这么害怕。
但是，不管多害怕，她都不能开口，不能说话，不能再任何人面前露出破绽。
不管怎么闪躲，江哲还是毫无怜惜地把药水全部注入她的血管。冰冷的药液如同毒水一样，她有种自己可以感受到它们在自己身体里迅速爬开的错觉。
是的，她想起了晋彦锡身守重伤，还将她抗住，那血液附在海水中的落幕。她怎么不怕，怎么不恨？
最恐怖的事情，莫过于你明知道那种东西是致命的，还是被人强制地沾染。她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她从不认为夜尊域会做什么对她有益的事情，即使他们之间有了孩子。
他的恶劣那么浓烈，甚至*末端，浓烈到烧毁了她最爱的一切人和事。
针头拔出，江哲把一根小棉签按在她手背上，挺了五秒之后，便起身收拾好托盘走人。走到门口又忽然回头道，“不管你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我都要告诉你，你的胜算为零。”
唇角扬起讥诮的弧度，那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她自然没给任何回应，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手背上的针眼。
直到小文给她收拾好了衣装下来，她还是傻傻呆呆的，像个痴呆症患者，不能说话，不能出声。
这时候，江哲已经走了。只有夜尊域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一边喝早茶一边读报。
报纸上都是些外文。莫苼尧下意识地扫了一眼，不认识，显然不是英文。
小文让她在沙发上坐好，她就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还是顶着自己手背上的针眼。
“痛不痛？”
夜尊域突然放下报纸，看着她手背问。
她茫然抬头，傻傻地看着他。
夜尊域微笑，“我很怕打针。”
这算是弱点么？
她像个听不懂话的白痴一样，不予回应。
夜尊域摇了摇头，“你看，我又犯傻了，你现在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对不对？像个小呆瓜一样。不过，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没什么不好。”
现在不能说话，特别安静，视乎很乖巧的听着他的一字一句。
“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夜尊域又补充说。
那么充气娃娃应该更适合你，逼真又能让你随心所欲。莫苼尧心底冷笑，表面上还是没有丝毫破绽的痴呆。
“十六昨晚上有点低烧就别带他去了，小文备车，让司机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