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飞白衣染血,贴着地面小心谨慎地向圣湖掠去。越是接近圣湖,便越能感受到酷热的余温,越接近圣湖的地面也愈发的焦黑,那皆是被混沌所放出的炽焰所烧焦的。
空气中充满了奇怪的焦土味,冰冷的雪域寒风又开始呼啸,此外便是震撼四野八方,充满狂暴怒意的混沌嘶吼,想来混沌不愧是上古异兽,没有五官而居然能发出如此恐怖的声响,竟连大地仿佛也在它的咆哮声中不停地颤抖着。
没过多久,楚逸飞便接近了圣湖,他一路上留心查看,并未发现小宝和东方灵的踪影。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心想:“莫非真如古大师兄所言,被暗中埋伏的魔道门派抓走了!”此时他竟觉得被混沌的怒吼声压迫得呼吸困难起来,心情不禁愈加沉重。
楚逸飞在离圣湖三十几丈远处的一块焦黑巨石后面停了下来,他小心地从巨石后面露出脑袋,举止远眺,看见混沌正从圣湖中走上来,一边不停地发出怒吼声,一边缓缓地向他所在的方向起来,每一步踏下,地面上便留下一个三丈大小的深坑,连大地都为之颤抖不已。
混沌身形圆润如球,庞大如山,加之行动缓慢,若非它连声咆哮,看起来倒真有几分可爱。想来若是光看外表,怕是任谁也无法将它与凶兽二字联系到一起的。
之前那一记硬抗,仍让楚逸飞心有余悸,直到此时他体内真气仍未完全平复,五脏六腑依然隐隐做痛。看到混沌缓缓地向自己藏身处走来,他更是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如今的他虽然今非夕比,但真要被混沌缠上,只怕仍是凶多吉少的。更何况此时他已是带伤之身。
眼看混沌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楚逸飞便想赶紧远离此地,但就在这时,圣湖对面的山上,突然有七个黑点凌空闪现,向混沌处急速飞行而来,眼看黑点越变越大,转眼间半空中便现出了五个黑衣人,一个白衣人和一个蓝衣女子。
楚逸飞心下骇然,正想谁竟如此胆大包天,见了混沌,非但不赶紧逃命,反而群起而围之,那七人却已如流星赶月般飞到了混沌上空,将它团团围住。楚逸飞定睛一看,登时大惊,原来这七人赫然是以魔教教主魔尊为首的魔教七大高手,那身穿白衣者,便是魔教教主魔尊,同时也是曾经的齐云门一代天娇——玄清。其余六人则分别是魔教四大护法中的玄冥老妖、幽雪、百里长空,还有那个依然以黑布蒙面的神秘的黑龙供奉,另外两人则是魔教弟子血魅与冷面仙子。
正邪不两立,何况齐云门与魔教更是仇深似海,七年前正是以魔教为首的魔道门派,联手入侵齐云门,当时的齐云掌教真人玄天更是惨死魔尊之手。是以楚逸飞眼见仇人,登时怒发冲冠,恨不得冲出去杀了魔教恶人。
然而激动归激动,楚逸飞毕竟还是沉住了气。他自知敌众我寡,双拳难敌众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可做一时意气之争。当下便暗自寻思,难道这些魔教恶人都是不怕死的吗?明知混沌乃是上古凶兽,妖力强横,人力难以匹敌,却还要前来送死?
但他转念一想,魔教中人向来阴险狡诈,行事谨慎,绝不会平白无故自寻死路的,魔教此举必定又有惊天阴谋,但他们究竟是为何要冒此大险呢?
混沌感知到空中有人急速向它靠近,便停下了脚步,它仿佛是吃了一惊,想必是想不到居然有人不怕死,非但不逃跑,反正前来送死。
混沌一停下脚步,大地顿时停止了颤抖,天地间虽然还有呼啸的风声,却让人觉得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混沌矗立如山,静止不动,连背上的翅膀也收了起来,仿佛是要看看这几个渺小的人类能耍出什么把戏似的。
魔教七人转眼将混沌围住,魔尊凌空而立于混沌上方,四大护法中依然健在的三大护法玄冥老妖、百里长空、幽雪和黑龙分别守住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为魔尊护法。魔教三大弟子中血魅和冷面仙子则分立外围两侧,背向混沌,以防他人突袭。
比之七年前,白衣飘飘的魔尊,英俊而清瘦的脸上,赫然多了一道似有若无黑气,有如活物般,不停地在他脸上游走,令人不寒而栗。
七人各执法宝在手,身外皆已未雨绸缪地祭出了各色护身光罩,严陈以待,魔尊不待混沌有所动作,便挥动法诀,祭出了曾经用来收服同为上古凶兽穷奇的魔教至宝封神塔。
收服了穷奇并吸噬了其强悍妖力的封神塔,光芒绚烂更胜从前,甫一祭出,虚空中便响起了一阵充满了暴戾与狂傲的龙吟之声,其中还夹杂着穷奇痛苦不堪的咆哮声,但即便是咆哮声也是那么的有气无力,听来更像是在痛苦呻吟一般,令人闻之而起恻隐之情。
遥想当年卧云峰上,它曾是那般的不可一世,如今却是如此狼狈不堪,任人鱼肉,以至性命难保。由此而知,那用来压制穷奇的魔教异术该是何等霸道!
说时迟那时快,封神塔立即向下暴涌出了一股黑蓝色的澎湃吸噬之力,犹如一片黑蓝色的浓厚云层般,呈斗笠状罩向混沌。四周的空气顿时变得阻塞无比,阴风阵阵,呼啸刺耳。诡异的吸噬之力中,更有一道道奇异而刺眼的蓝色电芒暴闪不止。
藏身远处观看的楚逸飞暗自心惊,心想:“据说当年魔尊败走齐云,用封神塔将穷奇一并收走之时,所祭放出来的吸噬之力中,并无奇异的蓝色电芒,难道——难道是那封神塔吸噬了穷奇妖力的结果!可是这些魔教狂徒究竟要收服这些上古凶兽做什么呢?”他百思不解,便只有继续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