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芜跑了很久,思绪渐渐平静下来,眯眼遥望远处的苍茫大地,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再看看还未发白的天际,果断,爬上一棵树,掸掸,侧卧着睡了。
是被果子给砸醒的,溯芜醒来的一刹那想杀人,目光阴测测得瞥向肇事凶者,不料,却是……
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年,大概十二三岁,衣着华贵,小小年纪,已经能够预想以后的卓越风姿了。
只是在早晨美美睡觉被无端吵醒,醒来却发现一张臭臭的脸,小屁孩手里还颠了颠剩下的一颗果子,那个充满鄙视挑衅的眼光。
其实,真的不是。这个孩子本是终于下山回家探亲,赶了一夜的路,貌似有些迷路,不知凉州还有多远,本是看见无意看见这个树上酣睡的女人,至于为什么说是女人,因为她睡觉之时喜放头发,三尺青丝,平添她俊逸的面容几分柔情,一看,便知是个女人,虽说她穿着男人的衣服。叶煜想着等她醒来,便问问路。只是,等啊等,等啊等,等到露珠消散,日上杆头,实在忍无可忍之时,只得摘了几个果子,虽然,吵到她很无礼,可是,真的是很无奈啊。
看着这个女人目光不善地盯着自己,叶煜嘴角抽了抽,伸出右手,掌心朝上,只见其一直把玩的剩下的最后一颗果子,碧绿剔透。“要不要吃果子?”清脆有如淙淙溪流的声音传来,却是那少年还未变声的声音。
溯芜有些无语,他如此无礼地将自己吵醒,却是问自己吃不吃果子?额头默默滴下一大滴冷汗,随即她果断躺了下去,继续准备入睡。谁让她是如此仁慈,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叶煜本是想缓冲下气氛,却见这个女人依旧睡下去,不去理他,还不善于掩饰自己心情的他顿时鼻子重重哼了一声,见她还是从容入睡,叶煜的眉头已经皱的扭成一团,双眸喷出的熊熊燃烧的火焰。随即,他果断从胸口处掏出一支通体翠绿的玉笛,闭上眼,掐住几个小孔,便若无其事地吹奏起来。
树林中墨绿的叶子随风摇曳,小鸟纷纷展翅高飞,一棵奇崛的大树下遥遥站立着一位风姿绰然的小美男,临风独立,风起衣袖,翩翩然。小小年纪便生得一副玉树临风,其表不凡的仪态。
只是,忽略其此刻犹如炸毛了的老虎的模样,忽略从通体翠绿得剔透,令人把玩不舍的玉笛中逸出的参差不齐,忽高忽低,忽响忽弱的噪音,忽略那纷纷逃窜实在不敌魔音入耳的小鸟,忽略悄悄钻进云朵捂住嘴巴偷笑的太阳……
这时可见溯芜超凡脱俗丰厚无敌的定力以及睡功了,她依旧睡得风生水起,悠闲淡然。
叶煜足足吹了一刻钟魔音,他自己都快坚持不下去了,树上那位依旧不理会他,他扁扁嘴,有些委屈,终究还是停了下来,准备独自黯然*地离去。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霎那,一阵破空声来到他的身旁。只见来人很是淡定地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煞有其事地役使他,“去帮我捉只鸡,再清洗下。”空灵的声音传进叶煜的耳朵里,一下子把刚刚惊艳到她的身形潇洒,以及精致的容貌的震撼消散得一干二净。
他本是大家公子,怎可被人颐指气使地干这些粗活,他有些气闷,不过,还是乖乖照办了。转身捉鸡时,他想着,问路可能只是一小方面,现在他完全被她所吸引了,就像是一种魔力,他想知晓她的一些事,无法潇洒地自然离去,想和她呆一段时间,想问问她对武功的见解,想着与她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