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贺依然是那副疯疯癫癫的样子,一会唱,一会又笑,一会又像女人似的做出一副妩媚的样子。陶以深站在铁门外静静地看着,他的脸上有种让人不易觉察的笑意。此时,老贺眨着眼,就像女人抛媚眼一般的走到了铁门前,然后对陶以深做尽了恶心的勾引姿势。
“贺叔,我今天是在告诉你,令公子已经让我给带回了望丛岛。”陶以深故意停顿了一下,看老贺有何反应。老贺依然疯着,就像完全没有反应一样,好像说的不是他的儿子。“你知道我这人是有仇必报的,所以昨天晚上我一直在想,到底要带你儿子去钓鱼呢,还是去斗狗呢?要不,先去斗狗,如果没死,再去钓鱼?”
老贺有那么一瞬间眼神闪烁了一下,陶以深并没有错过那一瞬间。随后他依旧疯癫着又唱又跳。
“凌川,”陶以深叫了一声等在外面的凌川,随后便见凌川进来。“给贺叔看看吧,也就是最后一面了。”
凌川从包里拿了个手机出来,然后递进了铁门,但老贺并没有接,只是傻傻地冲他们笑。凌川无奈,只好从手机里找出一段视频来播放,而且他还故意把声音调到最大。视频里,小贺被绑得结结实实的,脸上还有未干的血渍,想来没有少挨打的。但是,即便这样,那嘴硬的小贺依然对陶以深骂骂咧咧的。
“贺叔,不会真的疯到自己儿子都不认识了?”说着凌川把那手机放在了地上。
“走,凌川,让贺叔一个人慢慢欣赏。”
陶以深和凌川刚走,老贺便上前来拿过手机。他,果然没有疯,那么大把年纪了,装疯倒也真是蛮辛苦的。他心里很清楚,陶以深一直不杀他,不是因为他疯了,而是因为陶以深有想从他嘴里知道的事。原本以为唯一的儿子逃掉了,没准过两天可以卷土重来,他在这疯人院熬一熬可能还有出头之日。如今连儿子也被抓了,他也实在没有什么盼望了。陶以深给他看视频的意图很明显,想要保住儿子的命,就看他怎么做了。
什么钓鱼、斗狗,陶以深说得那么简单。他是早有耳闻的,陶以深把人抓到海上鲨鱼觅食的地方,把人弄得鲜血直流,然后扔进海里引鲨鱼前来撕咬。一次又一次被扔进海里,若是拉扯的人动作慢了,可能就会被鲨鱼一口咬掉又腿,而且还不会马上死掉,只能痛得挣扎,还得再一次被扔进海里,这样周而复死直到人死亡,谓之钓鱼。至于斗狗,那并不比钓鱼好多少。专门的斗狗都是异常凶狠的,把人扔到到斗狗场里,让手无寸铁的人与凶残的狗相斗,而且无处可逃,最终的下场是被狗咬得血肉模糊。
老贺一想到儿子可能会有的样子,那拿着手机的手便一直抖个不停。如若陶以深真是给儿子一刀或者是一枪,直接送儿子去阎王爷那里,倒也省事了,好歹没什么痛苦。但要以斗狗或者是钓鱼这样的死法,他连想想都想吐。
在道上混了几十年,他也算是见过不少残酷手段的,但陶以深发明的这斗狗和钓鱼,听起来很娱乐,但场面却是相当血腥而且让人极度恐惧的。想想陶以深的父亲,那死去的大哥虽然也心狠手辣,但做事却很干脆,杀便杀了,不会想那些方法来折磨人。
回陶苑的路上,陶以深给伊琳打了电话,问了问金粟兰的情况。她依然记不得前几天发生的事。挂了电话,陶以深轻轻叹了口气。
陶苑里,金粟兰呆呆地坐在花园的吊篮里,她连做梦都不想要回来的这个地方,如今又这般无奈地坐在了这里。看看这花园,还有这房子,甚至是远处那蓝色的大海,命运为何非得跟她开这样的玩笑呢。
伊琳端来了水果和茶,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她是很想安慰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女孩,可是她真不知道从哪里下嘴。
“金小姐,吃点水果吧。”
金粟兰摇了摇头。
“要不咱们聊聊?”
“聊什么?”金粟兰明显没有多大兴趣。
“聊聊昆明。上次你带去我去吃了好多好吃的,我现在还很怀念那些美食呢。”
“哎!”她叹了口气,“伊琳,我们是朋友吗?”
伊琳点点头。
“那你跟陶以深说说,让他送我回去好不好。”
“跟我说什么?”
突然出现的身影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伊琳很识趣,看到陶以深来了,便自动退场。然而,金粟兰却没有给陶以深好脸色。虽然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她身不由己,但不代表着她就非得要讨好这个男人。
“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陶以深坐到了她的对面,然而她却故意扭过头去。
“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怎么啦?”
“我们不是说好不再见面的吗?你干嘛又把我弄到这个地方。我早已经说过,不想跟你们陶家有什么关系,不想再回望丛岛,也不想再见到你,你干嘛非要逼我呢?”
陶以深心里酸酸里。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讨厌他,才会这样不愿意见到他。如若此时在她面前的以洹,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望丛岛就这么不好吗?在我身边,就那么不情愿吗?”金粟兰没有回头,所以她也没有到看陶以深眼里的伤。
“望丛岛哪里好了。血雨腥风,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至于陶先生你,不知道哪天惹你不高兴了,你又要把我扔到海里喂鱼,或者是直接掐死我。我,真的真的只想多活几年。我的命不值得,但好歹也是父母给的。如今我就这样消失了,他们找不到我,还不知道得多担心。”想到父母,金粟兰就更觉得悲伤。此刻在家里的父母寻不见她,又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不知道是如何着急。
“我保证,就算你再怎么惹我生气,我也不会碰你一根手指头。”
突如其来的保证,让金粟兰回过头来看陶以深。他的样子很诚肯,不像是在说谎。可是,她怎么就没办法相信呢。哎,现在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这个男人她从来就没想过他们会有什么的。
“你拿什么保证?你是望丛岛的王,你要说话不算话,我还能拿你怎样?”
“那你想要怎样?”
“我想要回家!”
“除了让我送你回去,别的都可以答应你。”
“你……你疯了吧!”
“为你发疯!”
金粟兰有些哭笑不得。原本那句话听起来应该是蛮有爱意的,为什么从陶以深嘴里说出来就那么搞笑呢。一个曾经想杀了自己的人,现在居然说喜欢她,为她发疯,恐怕真是疯了。
陶以深那火辣辣的眼神看得她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想躲开那眼神。
“你说的,除了送我回去都可以。”
“嗯。”
“我想去王婶那里住。”
“不行!”
“为什么不行,不是说除了送我回去,都可以答应我吗?”
“那里不安全。”
“我就知道,你就是说说而已,怎么还能指望你说话算话。”
金粟兰原本是没抱希望的,但陶以深没有答应,她的心中还是有些许的失落。天天被那么多人盯着,不知道下一秒又会发生什么鸟事,待在这陶苑里,她觉得自己就像被关地笼子里鸟。
起身想走的时候,陶以深拉住了她的手。
“你放心,没有你的命令,我走不出陶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