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以洹搓了搓脸,然后叹了口气。
凌川从外边回来,在大门口看到老洛正出去。他想打个招呼来着,突地想起几天前陶以深让他查老洛的事来。在他的印象里,老洛自从隐居山林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陶苑,如今这当口,老洛突然来了陶苑,虽然也有可以解释的理由,但凌川的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金粟兰坐在院子里傻傻地发呆。天已经暗了,那海天一线的地方似乎也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分不出哪里是天,哪里是海。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这一天过得好漫长。
“小姐,天凉了,进屋吧。”黄婶拿了外套给她披上,这情景让她想起了伊琳。伊琳是她来到这个地方后唯一比较熟悉的人,虽然伊琳也为陶以深做事,但至少他们能像朋友一样聊聊。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陌生的微笑,就连那饭菜的口味也是陌生的。金粟兰没有吃几口,便回屋子里躺下来。她只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些,虽然不知道等待最后会有什么,但至少能有一个结果。
陶以深刚刚换好了药。腰上的伤,肩上的伤,甚至还有手上的伤。
“大哥,你这腰上的伤怎么弄的,这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陶以深穿上衣服,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当时的情景。也真就是大意了,不然那么个弱不禁风的女人怎么能把他弄伤。这样想着,陶以深的脸上有了些许的笑容。
“女人弄的?”修的眼睛尖,他并没有错过老板脸上的那丝笑容。
“想要在报纸上给我弄个八卦专版吗?”
“大哥你要同意,我是OK呀。而且我敢保证,那一期绝对是有史以来销量最好的一期。”
“行啦,我睡一会。等大家都到齐了,你再叫我。”
修点点头,然后收拾好药箱离开了房间。
宽大的卧室,还有那张舒服的床,刚刚换药时看到的伤口像是在提醒他那个女人的存在。轻轻躺上床,然后在手机里找到了黄伯家的电话,愣了那么一下,电话终是没有拨出去。就让她安静地待着吧,至少那样对她来说是好的。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是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似乎越来越近,越来越焦急。突然的一声枪响,他便看到一个女人倒在了枪口这下。女人胸口的血像岩浆一样喷了出来,他本能性地跑过去想看清楚那女人的脸,却被自己看到的画面吓了一跳。猛地在睡梦中醒来,陶以深发现自己睡在床上,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原来是做梦,但此刻心跳却是那样激励。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却发现额头上都是汗。
“大哥!”听到门外修的声,陶以深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起身开门出去。
客厅里坐着几个年轻人,看到陶以深出来,几个人都站了起来。
“先生!”
陶以深扫了一眼,然后招呼大家都坐下。
“大家都认识我吧?”
“认识。”几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陶以深笑了笑。在坐的人里,他比较熟悉的应该是伊琳。然而,对伊琳来讲,这真的很意外。伊琳是孤儿,从小跟奶奶一起长大。当年奶奶病重,在陶氏的医院里无钱医治,她是如何地求了医生、院长,人家告诉她,没有钱是绝对无法看病的。十几岁的她,欲哭无泪,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时,一个戴墨镜的陌生男人出现,并且给了她一线生机。男人说,如果她愿意以后在他需要的时候为他做事,那么他不但可以给她奶奶治病,而且还能送她出国留学。当时,伊琳便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心想只要可以救回奶奶,那么让她做什么都可以。于是,伊琳咬破了手指在一份自愿书上按上了手印。
那天之后,伊琳的奶奶顺利地做了手术,而且手术后还被安排到条件很好的养老院。伊琳也在随后被安排出国留学,并且在那个人的授意下学习拳脚功夫。所以,伊琳当时跟金粟兰说自己会功夫是因为小时候身体好,所以才跟会功夫的邻居学习强身健体,那不过是她随口胡扯的。
伊琳在国外学的是酒店管理,毕业后便回了望丛岛,然后进了观澜酒店工作。她从来没有想过,当年那个给了她一根稻草的人居然就是陶以深。现在此刻,看着坐在眼前的陶以深,伊琳倒真是有些恍惚。
其他几个人的情况跟伊琳大同小异,无非是各自有各自的难处,然后许诺自愿为其做事。陶以深看着这几个年轻人,当初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或许有一天这些人会有意外的用途。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用这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