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的伤……”
凌川没有说完,因为陶以深已经下了床。老板既然说了要出院,肯定不是他能阻止的,而且如今这情势之下,老板也确实不能一直住在医院里。昨天晚上溜进老板房间动了电脑的人未必就是陶以洹,但陶以洹的嫌疑的确很大,谁让他不久前才黑过老板的电脑。
从医院回家,陶以深的脸色惨白惨白的。
陶以洹脸上的伤还在,两兄弟凑在一起,一看就是打过架的样子。陶以深打发了凌川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兄弟俩。
“你怎么样?”
“死不了。”
“果然是我哥。”
两兄弟彼此对视,两个人脸上的伤像是在提醒对方,昨天晚上他们那一架彼此都没有手下留情。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粟兰走?”
“我现在这样,你觉得她能走吗?”
“你要没绑她来,她有机会伤到你吗?”
“那个女人说的?”
“哥,不要总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她是我女朋友,将来会是你弟妹。”
“那就等她成了你老婆再说。”
陶以洹有些无语。哥哥要的东西,昨晚他就给了。虽然两兄弟打了一架,还把一直以来的误会又扯了一通,谁都没有说服谁,但陶以洹明白,他若不给那东西,金粟兰是绝对离不开这里的。至于他们兄弟,他们的账可以慢慢再算。
“东西我也给你了,你还要怎样?我现在任由你处置,你要杀就杀,我陶以洹虽然不是道上混的,但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陶以深叹了口气,然后笑得有些惨淡。
“别人希望我们兄弟斗个你死我活,你就想如此随了别人的愿吗?”
陶以洹也觉得这中间有很多事,但他现在理不出头绪来。陶以深没想杀他,这一点昨晚他就相当明白了。两兄弟在海边打成那样,陶以深都没有让任何人过来,真要是有杀机,恐怕在他交出东西后早就去见阎王爷了。但是,一向都不问陶氏事业的他,如何又总是让别人设计与哥哥不断的起纷争呢。
“你到底有多少仇家?”
“连带老爷子的都算上,恐怕你我的手加起来都数不过来。”
陶以洹摇了摇头。
“那爸爸的死呢?你就真相信是病发而死?”
“那天到底在妈坟前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妈一个人看见了。再过两天就是妈的祭日,也是爸的祭日,去看看吧,或者爸妈显灵了,能跟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兄弟俩心中各自有解不开的结,而此刻的陶以深更想弟弟能留下来。放任弟弟在外面,不知道又会出什么事。陶家只剩下他们两人了,他真不希望自己变成孤家寡人。但是,这样的话他没法跟弟弟说,他并不是一个慈爱的哥哥,他的爱都深藏在了心底。所以,他只能把金粟兰留下,那样弟弟自己就不会要离开。
在黑道中混了二十年,陶以深早已了然,无论好人坏人,只要他有最在意的人,那么就像有了一根软肋被别人握住。其实,父母去世后,陶以洹就是他的软肋,只是陶以洹自己并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