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月胡乱的点点头,把鞋子换了就急着往楼上跑,途中还回头一次,对月嫂说:“先生去停车了,别关门。”
月嫂说:“好的太太。”
斩月交代完就顾不上这些了,蹬蹬蹬的往楼上跑,上楼的这段时间,她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一方面因为对孩子的担忧,一方面因为这间公寓这里的每一处都有她和他生活过的气息,每上一层台阶斩月似乎都能想起许多往事,可是从去年五月,那个暴雨夜,直到最后一次趁着他在美国来这里借宿,她就真的没再回来过了,对这里,有感慨,有回忆,有浓浓的嗟叹。
……
卧室门没有关,斩月听到孩子嘤咛的声音,她的心已经比身体朝前,去了孩子身边,当她跑进房间,看见两个小宝宝趴在床上,穿着开裆裤,露着小屁股对着她时,她心里浓浓的担忧终于释然开来,跑过去就爬上.床,将两个小宝宝一个手臂揽一个,抱在怀中亲了又亲。
“想妈妈了没有?”
斩月呢喃着蹭着孩子们的小脸颊,匡匡望着斩月,挥舞着小手臂想抓斩月的头发,斩月头一歪,把一撮长发弄到胸前,让匡匡握住,自己玩起来,她又仔细看了看翡翡,一切都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她才安心,楼下有脚步声,不是一个人的,应该是靳湛柏回来了,斩月对着房门喊:“小唐!”
月嫂半分钟后跑了上来,斩月问她:“宝宝什么时候吃的?”
月嫂说:“两小时前醒来的时候喂了奶粉,吃了半瓶。”
斩月点点头,这时候,靳湛柏出现在月嫂身后,年轻的小姑娘感觉到身后有男人的气息靠拢,立刻回头,靳湛柏却根本就没看她,直接从她身边擦身,走进了房内。
月嫂掉头下去了。
“宝宝没事吧?”
靳湛柏微笑着半坐在床边,搂着斩月的肩膀,两个宝宝在斩月怀中,她对靳湛柏笑着点点头,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看着宝宝,我去洗澡,洗完澡给宝宝们喂奶。”
斩月把宝宝们轻轻放回床上,然后去衣柜里找睡衣,好在家里的衣柜里还有许多衣服,斩月去年离开的时候只带了常穿的旧衣服。
靳湛柏跟着她站起来,看着她翻找衣柜,问:“有衣服吗?不行我现在去买?”
斩月把睡衣抽了出来,目光带过他又看向床上的小宝宝们:“有衣服,我洗澡了,你看好宝宝啊。”
“嗯。”
靳湛柏搭着斩月的肩膀,看斩月走进了卧房里的浴室。
……
他去二楼的浴室洗了手,换了衣服,然后回房间带两个小宝宝,斩月洗澡的途中两个宝宝突然放声啼哭起来,靳湛柏抱起来怎么哄都没有用,浴室里的斩月听到孩子哭,很心急,澡也没洗好,光着身子就拉开了浴室的门,看着房里正哄孩子哄的焦头烂额的靳湛柏,说:“怎么了?你看看是不是尿了拉了?”
“没有,我检查过尿布了。”
斩月立刻回花洒下冲澡,半分钟就把泡沫冲干净了,拿毛巾擦干身体,穿上睡衣裤就出来了。
“宝宝可能饿了。”
靳湛柏起身,给斩月让位置,她爬上.床,抱起更近的翡翡,喂起了奶。
果然,原本嚎啕大哭的儿子一吃上奶,立刻安静了,小嘴唇儿非常有力,使劲的唆妈妈的奶,匡匡还在床上哭,斩月心疼的要命,一边喂着儿子,一边拍女儿的小身体,说:“哦好了好了,宝宝不哭,哥哥吃完妈妈就喂宝宝,不哭啊宝宝。”
靳湛柏倾身,把匡匡抱起来,想尽一切办法哄女儿不哭,可是小宝宝饿了,能有什么办法,他原地转啊转,带着匡匡玩耍,哭声却一直没停。
这边翡翡一吃好,斩月立刻把他放在床上,抬头就接靳湛柏送来的匡匡,换了一边,让女儿含住了奶。
吃上奶的女儿也立刻不哭了,房间终于静了下来,靳湛柏拿了条毯子披在斩月肩头,轻轻搭着她肩膀,低头看着他妻子给宝宝喂奶。
“原来养孩子这么不容易。”
斩月正看着匡匡吃奶,听靳湛柏在身后这么一说,含笑的抬起头,看着他:“你以为呢?”
靳湛柏摇摇头,在斩月旁边坐下来,把食指伸进了匡匡攥住的小拳头里,小丫头握力很大,爸爸食指刚伸进去,她就用力的握住。
“我以为孩子生下来,他会自己长大,我只要给他提供物质生活就可以了。”
靳湛柏把斩月搂着,怕她着凉,斩月望着他笑:“现在知道孩子不好养了吧?比起生,我觉得恩情更大的是养,所以我很感激我的爸妈,对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我愿意视如己出的照顾,抚养,这恩情是没办法报答的,真的,他们不要我,我现在就是福利院走出去的心里有残疾的孤儿,我太感谢他们了,要我的命我都愿意给他们。”
靳湛柏凑过去,亲了亲斩月的太阳穴,没说话,却意味深长的叹了叹息。
……
宝宝们吃好后精神特别足,已经凌晨四点了,不睡觉,两个孩子在床上闹,会翻身了,玩的开心的很。
斩月早就和靳湛柏躺在床上了,中间留了很大的空间给两个小宝宝玩,两个大人都困,困的眼皮打架,却又不敢睡,靳湛柏把床尾用被子垫了好几层,就怕两个小孩挪啊挪的挪到那边,从床上摔下去就不得了了,床两侧有他和斩月,两个人都是长腿,护着孩子不成问题。
破晓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两个小宝宝没有再睡,一直在床上玩,靳湛柏就和斩月这样分两边挡着,也难得睡了一两个小时。
……
天亮后,月嫂上来叫他们吃早饭,靳湛柏已经起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奶粉,给两个小宝宝喂了,斩月起来的时候小宝宝们已经在她旁边睡着了,她轻轻俯下身,接连亲了孩子们,这才去找靳湛柏,他在楼下。
月嫂穿着围裙,从一楼阳台过来,走到楼梯口看到斩月下来,笑嘻嘻的说:“太太,你起来啦。”
斩月伸着懒腰,面带笑容:“你在干嘛呢?”
“我把宝宝们的小衣服洗掉,今天太阳好,等下再把被子晾出去晒一晒。”
斩月笑着点点头,已经走下来了,看到靳湛柏在厨房做饭,她定睛,又瞅了一眼,确定是在做饭,没错。
月嫂去浴室了,斩月走进厨房,走到靳湛柏身边,一条手臂圈着他的腰,凑上去一看,他手里正拿着大汤匙,搅动着煨煲里的鸽子肉。
“从哪来的鸽子?”
斩月抬头看他。
靳湛柏舀了一勺子浓浓的白色汤汁出来,边吹边回答斩月:“早晨去菜市买的,”转了方向,把汤匙对准斩月,“来,尝尝。”
斩月张开嘴巴,靳湛柏小心翼翼的把汤匙送进斩月口腔里,温度还好,被他吹凉了不少,斩月尝过后沉醉的大呼:“嗯!好香!”
“好吃?”
他很紧张,弯下腰,特意与斩月平齐,看着她的眼睛,寻求答案。
“好吃!”
斩月拼命点头,自己从他手中拿走汤匙,往煨煲里舀汤喝。
“那以后天天炖鸽子汤。”
斩月一边吸溜着去喝勺子上的汤,一边说:“天天喝肯定腻啊。”
“那你还想吃什么?以后我来做。”
斩月又舀了一勺子,吹了吹,抬起头,往靳湛柏唇边送,他张开嘴巴,喝了一口,也觉得不错。
“嗯,是挺好喝的。”
斩月拿着空勺子,笑着问他:“这你煮的?”
“我从网上下载了步骤,照葫芦画瓢的。”
斩月立刻夸奖他:“那也很厉害了好不好!不是人人都会照葫芦画瓢的呀。”
靳湛柏特别高兴,因为她妻子肯定了他的爱心手艺,立刻就拍拍斩月的屁股,说:“去餐桌坐,马上开饭。”
斩月出去了,如今这样的生活,多幸福,不奢求这种状态能持续永远,但只要大多数时间是这样度过的,这一生也算赚的够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