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推门看他抬头的那一刻,斩月确实留意到了,他很疲倦,颧骨从来没这么突出过,她心里不会不心疼,这个男人毕竟是自己的老公,看他这么辛苦,心情还很阴郁,她帮不了忙,只希望能做点好吃的,或者他想要什么她都给他,好好伺候他,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的去忙眼下比较棘手的事。
半小时两菜一汤出炉,斩月蹬蹬蹬的跑上楼,准备往他门上敲,哪里知道里面的人突然开门走了出来,斩月被他拉到怀里,他笑眯眯的,搂着他媳妇一起往楼下走。
“都做什么好吃的了?”
斩月勾着他的手臂欢快的下楼:“做了一个竹笋炒榨菜,一个青菜豆腐,还打了个蘑菇鸡蛋汤,行不行?”
靳湛柏往斩月头上亲:“行,老婆做什么我都吃。”
“那赶快下来洗手。”斩月交代完,快步先跑下去,到厨房端菜摆桌了。
……
靳湛柏在一楼浴室打洗手液洗干净手,走到餐桌边上低头闻了闻,发出一声喟叹:“哇,好香啊!”
斩月正笑眯眯的端了两碗饭出来,凑到他边上,期待的看着已经捻菜偷吃起来的靳湛柏:“怎么样?”
“太好吃了,老婆你当过厨师吧?”
“还有汤。”
看着靳湛柏狼吞虎咽的吃饭,斩月把汤盖揭开,一股香油的味道沁鼻而来。
两个人埋头吃饭,不说话,窗外是初夏七点多钟的夜色,伴着葱葱茏茏的绿荫,这个宽敞的家因为有两个人的存在,变得不再那么冷清。
……
饭后,依然是斩月收拾,靳湛柏很少帮斩月忙家务,如今他又有事,斩月更是不会让他分心的。
他过意不去,到厨房来,从后搂着他媳妇的腰:“宝贝,我来帮你洗碗吧。”
斩月偷偷的笑,用手肘抵了抵他的胸口:“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对不起呀老婆。”靳湛柏亲了亲斩月的耳朵,倒了杯水,走了。
收拾完厨房,检查好液化气,斩月也上了楼,他的书房下已经透出一条暖黄色的灯光,斩月没去打扰他,把脚步放的很轻,悄悄回房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
洗好,抹干浴室的墙壁,熄了灯,然后回自己房间,轻轻关上门。
接下来的时间都是自己的了,她也有工作要忙,今天见了纤柔的人,过几天就有演出,斩月得定走秀的模特,上了线,看群里大部分都在,于是就把工作在QQ上说了。
安排好都已经九点半,早晨从三亚回来,到家又开始忙,一直没休息,现在人有些疲倦,工作处理好,斩月就早早关了电脑,扑到床上翻了两次,没多久人就睡熟了。
……
第二天,斩月去公司,起来的时候靳湛柏还在睡,她到楼下洗漱,没给他做早餐,怕他不起来。
七点五十到了写字楼大堂,刚进去,斩月的脚步一向很快,走路又低头不看人,所以没瞧见保安室王师傅一直对她招手,最后看斩月就要走到电梯那边了,王师傅从保安室跑了出来,冲着斩月喊:“你是CICI的路总吧?”
斩月还在包里摸钥匙,一听这声音,转过身去,对王师傅点点头,然后很礼貌的问:“您有什么事吗?”
王师傅也没走过来,插着腰,站在原地,说:“前几天一直有人来找你,我说你们公司休息,让她过几天再来。”
斩月估计是客户,没多大惊讶:“男的女的?”
“女的,四五十岁。”
斩月点点头,笑:“谢谢。”
王师傅回去了,斩月也上了电梯。
到公司,开了门,空气里都是灰尘,斩月捂着嘴巴,先去开窗,然后又像个清洁工一般,挽起袖子开始打扫,忙好后泡了杯茶,端到自己办公室悠闲的喝着,开了电脑,也没急着工作,先在网上玩玩,看一看娱乐新闻。
九点多,她正在忙,打电.话叫模特下午回公司,去纤柔量尺寸,定内一,她没抬头看,门外已经站着一个挎着包,身穿职业西装,仪容高贵修养不凡的中年贵妇。
贵妇的眼睛充满智慧,打量着斩月,在她挂断电.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开口:“请问,是路小姐吗?”
斩月蓦地一抬头,两秒后站起来,面带笑容:“我就是,请问您是?”
确认找对了人,关心荷开始仔仔细细打量斩月,这段时间斩月是充满疑惑的,面对陌生人过于好奇的窥探自己,总感觉有些别扭。
她觉得这位女士就是楼下保安师傅说的“四五十岁的女人”,继而问道:“是您前几天来找我的吗?”
关心荷这才莞尔一笑,人走进来,步履形态都非常优雅。
“是的,前几天路小姐不在,我一直没回家,留在S市,这一趟是一定要见见你的。”
听她这么说,斩月泛起疑问,似乎两人有很多话要说,斩月先去给她泡茶,关心荷没有婉拒,留在斩月的办公室,环视打量。
斩月在大厅饮水机旁思考,看这位女士的谈吐,称她为“路小姐”,不像来CICI谈生意的,那就是为了私事找她见面的,那么,她是谁呢?还有谁,找自己有私事要谈?
斩月没猜出来,等水烧开,冲了茶包,立刻返回自己的办公室。
……
“请喝茶,还没请问您贵姓?”
斩月一边放下一次性口杯,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关心荷。
关心荷抿唇一笑,淡淡抬头,与斩月相视:“路小姐,我姓关。”
听到这个姓氏,斩月微微顿了几秒,她心底有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就像一块石头,让她的心咯噔一次。
关心荷也不说破,噙着淡笑,看斩月绕过桌子,坐回办公椅中。
斩月望着她,手里握着原本就放在桌上的一杆圆珠笔,半分怀疑半分确定的问:“您是,裴霖的妈妈?”
关心荷笑了:“我想你应该能猜出来,裴霖比较像我。”
斩月蓦地心脏一缩,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对裴霖像不像关心荷不感兴趣,她只是心绪很乱,一方面不知道裴霖的妈妈来找她所为何事,一方面又能猜出来裴霖的妈妈找她所为何事。
两人相视很久,关心荷很有教养,和关友荣并不像一个家庭生长出来的孩子,她的凝视并不让斩月反感,只是斩月莫名的心虚,可她为什么要心虚。
“阿姨……”斩月隔着一张办公桌看着关心荷,艰涩的开口:“您找我什么事?”
关心荷依旧用温润的眼眸看着斩月,叫斩月逐渐放下紧张与不安,随后她才缓缓开口,如话家常一般交谈:“路小姐,你和裴霖是大学同学?”
斩月摇摇头:“不是同学,他比我高两届。”
关心荷酝酿一下,又问:“那你们关系怎么样?”
“还好,就是一般朋友。”
“一般朋友?”关心荷重复这句话,面目出现短暂的迷茫:“路小姐,裴霖大学毕业就没回过家,其实这个孩子真的不喜欢应酬,更别说做生意了,他大舅只有一个女儿,早就想培养他接自己的班,裴霖一直拒绝,所以我觉得,嗯……他能好几年一个人在外面闯荡,可能是为了女朋友,或者是想跟女朋友在一起。”
斩月低下头,沉默不语。
“路小姐,我听他大舅说,裴霖亲口承认,说喜欢你,是这样吗?”
斩月不得不抬起头,却有些为难,踌躇着,点了点头。
可这点头承认裴霖喜欢自己的事却叫她在心里做了好一番思想斗争,本能的,她不愿意卷进这些是非当中。
“你结婚了,对吧?”
斩月几乎能猜到关心荷的思考路线了,立即辩白:“阿姨,我和我老公感情很好,和裴霖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