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新进的面孔,总得了解了解其专长和出身。
这也是南启帝下朝后给南宫绝的一番暗示,毕竟年纪大了,又只有南宫绝这么一个子嗣,此时开始事事巨细的交待于她,也当是时候了。
“我知道细柳街开了间景福楼,听说里头啥都有,据闻还有从大海彼岸的带过来的东西,可新鲜呢,不知道殿下意下如何?”刘浅抿唇一笑,冲南宫绝掬了一躬,略显黝黑的肌肤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许是想起了这‘啥都有’里头的含义,又不知道太子到底好不好这一口。
故然,心思有些忐忑起来。
张德是个人精,一看刘浅那神色,便猜出了个大概。
景福楼,他自然也是听过的,是最近才开起来的,他却是因了连云河修坝的事忙得不可开交,哪里有机会寻欢作乐去。
听了这提议,张德也不敢多言,只是拿眼角的余光偷偷的观察南宫绝的脸色。
乔子隐在京都,却是难得出门的,平日里只专注关心朝中的事,要不就是打理府中的索事,哪里有时间去外头溜达,自然不知道景福楼是什么地方了。
但听名字,便觉得不会是什么三九流的不好的地方。
事实却恰恰与他想的相反。
“也好!”南宫绝轻笑,从各人的反应和眼神中已经猜出了大概,但被刘浅这个正经人说的如此之好,她也不免有些好奇了,便顺了众人的意,带头上了马车。
宫外夜景玄和千漓歌都等在那里,乔子隐也不喜外出,便寻了个借口,与他们一块回了太子府。
细柳街坐落在朱雀大街以北,方位偏西,处在离闹市不远处,白日里,这里可是冷清的很,到了夜里,便热闹了起来。
京都知名的青楼小馆,几乎都开在此处,因此,人龙混杂,但却也是个捞金多财之地。
“打头那一间就是了!”刘浅热络的介绍了起来。
随着天色渐晚,这街道上的人流也遂渐多了起来,名贵马车比比皆是,衣着锦绣的公子和达官贵族也不在少数,放眼望去,还能认出几张熟悉的面孔来。
“刘兄可是这里的常客?”张德抿着唇轻笑,打趣的瞥了刘浅一眼。
听张德这么一说,刘浅这才惊觉自己失态了,忙掩了嘴,想要解释什么,却闻前头的马车夫喊了声:“爷,到了!”
不得不将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伺候好南宫绝下了马车,三人便往那景福楼去了。
门口早已是宾客云集,进到大堂,南宫绝才真正明白了刘浅口中所说的‘与众不同’,南启以红为祥,家居酒楼或是客栈青楼,都是青一色的朱红,但这里却完全相反,所有的地方都砌粉雪白,墙壁柱子上用简单的花束图案装饰,既新鲜又十分的典雅。
里头来来往往的‘小二’都是清一色的女子,她们穿着黑底白边的奇怪衣物(女仆服),发髻也是从未见过的奇怪样子,却出奇不意的带给人异样的美。
“这……”张德是惊了一把,虽说听过不少传言,但真是亲眼目睹,还真有些接受不了。
刘浅显然与这里的人颇为相熟,在黑色服饰的青年男子带领下,上了二楼的雅间,从这里往下望,可以将一楼大堂的情景全收眼底。
确实是个观赏的好视角。
上了二楼,南宫绝被一幅捧着茶罐子,赤祼着上身的姑娘画像给惊住了,一向脸皮奇厚的她,却也经不住红了脸,当着刘浅和张德的面,看这种画,真真是尴尬的紧。
两人自然也发现了这幅画,舔着唾液眯着眼睛打量了好一会儿。
但瞧仔细了,又觉得此画并不下贱,相反,却给人一种神圣不可欺之感。
再瞧着壁上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或是滴答滴答响着的圆形东西,里头两根黑色小棍子一长一短,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只是觉得那小棍子能自动行走,真真是奇物的很呢。
“殿下,听说这些东西都是从海的那一头运过来的,据闻这东西叫‘钟’用来计时间的,真是稀奇呢!”刘浅一边观看,一边解说,越加感觉自己今儿个选了个好地方。
见南宫绝已经走到了另一头,拿起一个圆形的物件,一头大一头小,在手里晃了晃,也不知道有何用处。
刘浅立即走过去,指点道:“殿下,这叫万花筒,您将眼睛对着小孔往里看,可精彩了!”
南宫绝依照他的话,试了一下,果然是精彩至极,里头似烟花绽放,千奇百怪。
像是做梦一样。
她放下东西,继续在雅间里搜寻着新奇的物品,脸色却没有任何起伏,并不像张德那般大惊小怪,似乎这些东西,对她而言,并不出奇。
而就在这时,三楼的雅间,传来一声轻微的动静,珠帘子放下,一把折扇遮去了男子大半边脸,微挑的眼眸显得黑而闪亮:“是她吗?”
进来的男子点了点头,上前一步,肯定道:“公子,确实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