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三日后,几乎找遍了整个山崖底下,都没有寻到半分关于墨竹熙的痕迹,风和雨自作主张,停止了反反复复的搜索,领着数万人来到南宫绝的面前。
“寻到了?”南宫绝暗沉的眸中突然一亮,望向风和雨的眼神都带着让人惧怕的杀意。
他们知道,南宫绝虽然表面上仍旧坚硬如石,但内心却是在为墨竹熙的事自责难过着,这三日来,她滴水未进,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了。
相比于之前的瘦削,眼下,便是枯槁如柴了,就连伴在她身边的凤傲天似乎都察觉到了她的不妥,用一对乌黑晶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主子,墨侍君不在崖下,或许被高人所救,还有一线生机!”风和雨对望了一眼,对于自己失职未能寻到关于墨竹熙的朱丝马迹,都觉得有些愧疚,毕竟,这崖下的地方就这么大,就算寻不到人,也该寻到些有用的东西。
却是,墨竹熙像是人生消失了一般,连一片衣袍的碎片都没有给他们留下。
“混帐,本宫再说一次,若是再寻不到墨竹熙的下落,你们都提头来见!”南宫绝一拂手,周围的几棵小树应声连根拔起,带起满地的树叶吹落声音,沙沙作响,张显着她此时暴躁的怒意。
到现在,她还无法接受,为何他要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成全她。
她应该早一些告诉他,即使他选择不跟她离开,她也不会真的去恨他。
说罢,她颓废的瘫坐在地上,将头埋进双膝中,手指深深的插进发丝里,低低的泣声从那埋下的膝盖处逸出,在这空寂的山谷中,那般的凄凉而悲伤,惹得原本歌唱的鸟儿都默默的停止了鸣唱声。
“绝,你怎么了?哪里痛?我给你吹吹!”依偎在她身边的凤傲天,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一瞬间的变化。
一双乌黑的眸子亦暗了下来,手足无措的抱紧了南宫绝,不停的在她的脸上、身上、手臂上吹着气,似乎这样便能减轻南宫绝的痛楚。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风和雨‘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对于自己的失责,若真要接受掉脑袋的惩罚,他们亦是毫无怨言的。
但,整个山崖底下,几乎被他们的人翻了个底朝天,该找的,不该找的,几乎都已经寻了个遍,若是再寻一次,只怕仍旧是同样的结果。
所有人都不眠不休了整整三日,即使是铁打的,也要熬出病来了。
随着风和雨的跪下,一万人,都纷纷跪了下去,使得整片山谷都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气氛诡异而沉闷的让人害怕。
“哇……”凤傲天见南宫绝不理他,手指却又触到了她眼角的泪珠,浅意识中,他只觉得南宫绝一定是哪里很痛,不然,不会痛得眼泪都落了下来,他又急又怕,一时没忍住,哇的一声,便大哭了起来。
却也是这声哭声,将南宫绝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疲惫的抬起头,看向凤傲天。
“绝,你到底哪里痛,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凤傲天见她终于看到了自己,抽泣着擦了擦眼泪,嘴唇对着她的脸,又是一顿猛吹。
山谷中阴冷的风吹过,将南宫绝已然凌乱的发丝吹得翻飞而起,凤傲天见她的唇被咬出了血,想也没想,便凑上前去,轻轻的在南宫绝的唇上吹着气,偶尔四唇相交间,那柔软的触感,让两人都怔了怔。
凤傲天像触电似的将身体往后缩了缩,神经兮兮的摸了摸自己的唇瓣:“绝,是不是亲了嘴嘴,我就要死了?”
他语气中带着认真和疑惑,一双黑曜般的眼珠子望着南宫绝,似乎在期待她给出一个答案。
南宫绝笑了笑,不知道他为何会这般发问,握着他的手,摇了摇头:“不会!”
凤傲天却是更加不解了:“那为何那个少年跟绝绝亲了嘴嘴后就不见了?”
一句话,简单像晴天霹雳,将在场所有的人都劈得目瞪口呆,连带着南宫绝都怔住了,若不是此时心中记挂着南宫绝,她或许就要笑出声了。
那一晚,他看到了多少?
“你怕爷吗?跟爷在一起,随时都会死,你怕吗?”虽然知道此时问他这样,都是徒劳无功,但南宫绝这一刻,真的很想知道,在死的面前,有谁能真正的陪伴她左右。
她再也不要这样痛苦的阴阳两隔,这三日来,她明知道竹熙的生还机会几乎为零,却仍旧固执的拉着一大帮人在此处寻找。
她不仅在折磨自己,却也在折磨他人。
冷无夜每日都会来一回,带着凤国几名一品官员,向她汇报朝中的要事,她虽然没有回应过,却都一一听进了耳。
知道这些日子凤宫积了多少要事,等着有人去处理。
但,没有办法,她还没有从竹熙的死亡中走出来。
“我不怕,绝会保护我!”凤傲天咧嘴一笑,将乌黑的脑袋挤进南宫绝的怀里,只露出一双贼亮的双眼,向四周望了望。
终于确定这里头没有人凶神恶煞之后,这才安心的闭上了双眼,就着她的怀中,就这么呼呼大睡了起来。
是啊,眼前的人,正需要她保护。
而竹熙,若是他还生还着,那么,他一定是为了她才躲起来,若他没死,她便没有理由再接掌凤国的大权。
而墨太后亦会重新出来呼风唤雨,以竹熙的个性,定是不忍心他的母后伤心难过。
那个可恶的竹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