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太子寝宫,南宫绝却见跪在外头的人又多了一个。
那人眉目紧锁,一身宝蓝长袍包裹着他健硕的身段,单手撑起千漓歌狼狈的身子,面色啸肃,却又坚韧执拗。
南宫绝冷哼一声,却不意外夜景玄会在此替千漓歌求情。
明儿个一早,他便要离开太子府了,但是千漓歌却仍旧要在这里饱受折磨,虽说夜景玄对南宫绝的印象已有了部分改变。
但毕竟过去摆在那里,从未在他的记忆中消失过。
今日,千漓歌失宠,很难想象,以他心高气傲的性子如何在这府里生存下去。
“身子可好了?”将夜景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南宫绝背手而立,面容平淡无波,似乎早已预料到他的出现。
想来,别人需要三日时间才恢复,而他夜景玄却凭着十几年的功底子,一夜便扭转过来了。
确实是个练武的奇材。
恢复内力的夜景玄越发的健硕威武,棱角分明的俊脸使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带着一股子杀伐果断的魄力。
“奴已经无碍了,谢爷关心!”夜景玄点头,眸光却仍旧倔强的半敛着,不肯抬头瞧一眼南宫绝。
置着气,语气便也不太好了。
南宫绝看着这相挟而跪的二人,千漓歌清雅的面容已是狼狈不堪,昨夜一场暴雨将他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彻,至今,身上的衣衫仍旧是湿的,这使得他线条优美的身形微微凸显,一身月白色袍子半透明的贴在身上,原本绑住发丝的青丝带也散落了,一发如墨般的秀发凌乱而狼狈的披散在他的肩头。
“那就好!”南宫绝移开目光,双手负于身后,抬脚便走,并没有半分留恋。
这个人,又与夜景玄记忆中的温暖有着极大的差别,是谁在他耳畔萦萦绕绕,是谁与他相拥而卧,为何,眼下会如此冷漠。
“爷……”他抬头,墨黑的眸子紧紧的锁在她的身上,似乎在探究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嗯?”南宫绝顿住脚步,从鼻孔中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疑问。
半没有回头,她向来不喜身边的人利用她的感情去解决一些棘手的事。
夜景玄虽然耿直,却也不笨,他应该猜到南宫绝这是要灭千漓歌的威风,宣布从此在太子府里,没有人再持有特权。
甚至,他应该猜到,关于上回边关平乱之事,南宫绝已经查到了一、二。
近段时间,南宫绝频繁的揽权,暗中收服了工部尚书张德,提拔了刘浅为户部尚书,连翰林院那些老家伙也开始左右摇摆起来。
如今,除了左右相和威武大将军,其余人都在暗观天变。
“漓歌已经撑不住了,求爷宽恕他!”夜景玄重重叩头,在太子府,他与千漓歌结为兄弟。
他性子倔强,总是不服南宫绝的折磨,被打的体无完肤,甚至有几次,险些丧了小命,都是千漓歌及时相救,如若不然,他也活不到今天。
因此,得知千漓歌昏了过去,夜景玄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势与千漓歌同甘共苦。
“景玄,你有你的执著,爷也有爷的规矩!”南宫绝仰头望天,语气清冷,毫无商量的余地。
说罢,抬腿快步离开了太子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