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几息的工夫,沈言昭身侧的丝线便已经断了个干净。就在这时,从沈言昭身体里头流出了一缕墨蓝的丝线,在刚才丝线断裂的地方布开,逐渐构筑出一个新的图形,在空中不急不缓地展开来。
半晌,墨蓝的丝线图形已成,变成了类似于蛛网的图样。
比起先前密布的细丝,这蛛网图形线与线之间的空隙明显要大得多。
这是怎么回事?
沈言昭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墨蓝色的丝线。这丝线韧性极佳,和先前的那些细丝想必也不知强了多少倍,任沈言昭反复试验拉扯也没有半点要断掉的迹象。
沈言昭没什么心思再玩下去了,只得坐直了身子打坐,在心底计数着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是觉得自己如今的时间过得比先前要慢上许多。等她数着三天的时间过去后,她一睁眼,发现她仍然在冰窖中,冰窖的大门也没有半点要开的迹象。她站起来伸展了一下手脚,跑到大门边上用力猛拍。
冰窖外头被大祭司吩咐了,每天都有来祭坛守卫队的人来这里看守。前几日都好好的,偏的今日就生了变化。
冰窖的大门被里面的人用力拍着,守卫不耐烦地敲回去,嘴上用汉话嚷道:“吵死了,安分点!”
其实守卫也不是不明白里头关着的沈言昭的苦处,这冰窖里头放的冰据说全是从千封雪山上运下来,那时候可是七月酷暑的日子,可那冰从山顶到冰窖,这一路居然一点都没有化,可见其冰之寒。冰窖里头一般放的都是珍惜草药,他也曾进去过一次,才不到十息的工夫他便觉得手脚失去知觉,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里头了。
沈言昭虽然是个酒量不错的,但毕竟是姑娘家,进了冰窖这么多日才嚷嚷起来,已经让守卫觉得十分惊讶了。
他原先可差点以为沈言昭死在里面了!
里头的沈言昭怕这冰窖大门隔音厉害,便运足了气喊道:“守卫大哥,都已经过了十日,你怎么还不开门?”
守卫奇怪地看了下冰窖的门,上头贴着一张值班表,每日都由不同的人来轮流看守,轮到今日的自己,正是第八日。
“什么十日?今天才第八日!”守卫确定了自己没有轮错班后,又大声嚷嚷回去。
冰窖里的沈言昭却愣住,心想这怎么可能才八日,按照自己的心脏跳动数时间最是准确不过,怎么会有误?
“守卫大哥,你没记错吗?”
“没记错没记错,值班表上写着呢!安生再呆上两日吧!”
守卫的汉话说得磕巴,沈言昭听得更是磕巴,没了玄黄,她根本无法听懂苗语。好在那守卫照顾她,说的是汉话。
沈言昭纳闷地坐回原先打坐的位置,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对劲,她又想起自己打坐之前曾经感受到的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心道难道真的是时间变得慢了?
于是她再度打坐,数着时间过了两日,再跑去敲门。得到的却是另一个守卫的回答,他说今日刚到第九日。
这下沈言昭完全确定了,并不是他们外面的人弄错时间,而是自己感受到的时间拉长了。
本来在冰窖里就已经够度日如年的了,若连时间感知都变得如此不靠谱……沈言昭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偏偏大祭司在先前封印邪神的时候将沈言昭的识海也一同封闭了,她无法和玄黄联系,否则早就知道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了。
终于在她感觉时间过了八日的时候,大祭司来开了门。
冰窖上足足封了三层巨锁,外带一个苗人的封锁古符,逐一解开都需要半日的工夫。
大祭司把沈言昭从冰窖里拖出来的时候正是正午,空中火行之力最最旺盛,沈言昭顾不得许多,刚离开冰窖就就地坐下来吸收火行之力。
识海虽然被封锁,但五方尖却依然能够照常运作。沈言昭先用火行之力冲开身体各处的冰封,再用木行之力跟上,滋养修复。
足用了三刻钟,沈言昭才缓过来,总算能够自如活动身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