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是元岱城的首富,靠着开米粮铺子发家,如今元岱城中有七成的商铺都属于谢家。
谢家今任家主为谢坤,膝下育有一子谢明轩。
此刻,谢明轩正坐在粥棚里头发愁。
近年来元岱城中流民增多,听说是北方出了大事,大家都跑到南方逃难来了。可南方丘陵多平地少,原本的耕地也只是勉强够本地人耕种,哪里还有荒地分给这些流民?
谢坤与人为善,不忍心让流民饿肚子,开了粥棚接济流民。但前两天不知怎么回事,接连有两个粮仓中米面不见,一夜间就被人搬空了,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原本以谢家的财力接济流民不成问题,可恰好前四年大涝连着大旱,收成极差,饶是谢家也只储备了四个粮仓的粮食。如今两个粮仓都被搬空,剩下的那两个粮仓也恰好只够生意用,哪里还有余粮给流民?
更为糟糕的是谢坤自那个粮仓失窃的晚上就陷入了昏迷,至今未醒。城中的大夫都来遍了,可无论是谁都看不出个究竟,一个劲摇头让谢明轩准备后事。
谢明轩觉得其中肯定有蹊跷,但调查了两天都没个结果,谢明轩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小少爷,粥还有吗?”一个老妇走过来,手上拿着一个空碗,腼腆地笑着:“我孙子他还在长身体,饿得太快,若还有……”
“有有有!”谢明轩从凳子上跳起来,一手接过空碗,一手捞过一旁的粥桶,搅了两下,呈出一碗稠稠的大米粥来递给了老妇人。
老妇人笑着道了声谢,转身就要离开。
“婆婆,等等!”谢明轩想了想,又盛了一碗粥想递给老妇人,可老妇人的手有些颤抖,端平一碗粥已经是尽了力气,谢明轩只好和老妇人一同到她孙子所在的地方。
那是一条街的转角,几个人窝在阴影中坐着,老妇人的孙子约莫十二三岁,穿着整洁的衣服,坐在干草堆上头。
祖孙两人一边慢慢地喝着粥,一边和谢明轩交谈着。
他们两人是前天才刚刚到元岱城的,来自中北部的一个小城,据说那里被魔兽占领,修真者与之交战,死伤惨重。而老妇人的儿子也正是在这场交战中丢了性命,他们也只好跟着修真者的大部队来到了南方,留在了这元岱城。
谢明轩听得一愣一愣,他倒是从流民的交谈中陆陆续续了解到过一些北方的情况,却哪个说法也没有老妇人说的可怕。
魔兽啊,会打到南方来吗?
正说着,身后有两个人走了过去。
“沈师叔,请暂且留在元岱城!”青年男子哀求道,语气又是可怜又是坚决。
女子断然回绝:“不了,我只是按韩师叔的吩咐来这里打个招呼,这就走了。”
祖孙俩已经喝完了粥,谢明轩拿着空碗起身,准备回到粥棚里头去。他一转头,便看到了方才在他身后说话的两人。
女子看上去二十出头,一身白衣,腰间悬着长剑,眉目清秀。而男子看上去比女子还要大上好几岁,个头也比女子要高些,可却弯着腰低头不停地恳求着女子。
师叔?
这么说这个女子的辈分倒是比男子还要大?
这女子正是沈言昭,离开天虞已经一年有余,她四处游荡,前几日在山中碰到了从北边前来的天虞弟子,这才来到了元岱城。元岱城里驻扎着三派弟子,但这里属于战线的大后方,来此驻守的都是低阶弟子。
“师叔!最近城中连连发生怪事,我们这些低阶弟子无法处理……”
谢明轩一听,耳朵立即竖了起来。
沈言昭对此倒是饶有兴趣,顺着话题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昨日城西的钱家和杨家都有库房失窃,整个房间里头什么都没有。钱家来天虞的驻地询问我等能否解决此事,可……”
谢明轩忍不住插话了:“小兄弟,你刚才说钱家和杨家也都失窃了?”
青年男子见了谢明轩,显然是认识的,便点头道:“是的,谢少爷你刚才说‘也’?难道……”
谢明辉点头,答道:“我们府中的粮仓也失窃了,仓房里头连一粒米都没有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