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相当安稳,不知睡了多久,听牛车外有人道:"殿下,银月城到了。"
头顶上传来低低的声音:"嗯。由东门进城。"
含香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白砚怀里,头枕在他胸口,两手紧紧圈着他的腰,只见白砚笑着看她:"不如多睡一会。"
她有些犯晕,适才明明是靠着墙睡的,何时又滚到他身边。她脸一红,暗骂自己没出息,抱就抱了,红什么脸。她忙坐起来道:"我不睡了。"
阳光透过车窗洒进车厢,她推窗向外看去,见银月成便在前方。
妖城中她只见过贺兰山,贺兰山整体看上去走的是大气奢华的路子,便是凡人帝王的宫殿也未必有贺兰山那般华美。银月城素来与贺兰山齐名,在她想像中银月城的奢华定完全不落于贺兰山,此时一看,才知自己全然想错了。
银月城依山而建,城墙由白色的巨石砌成,一圈圈的绕着山道向上,高耸入云。在阳光下,雪白的城墙泛着淡淡白光,美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与贺兰山精致的建筑不同,银月城的房屋都是尖顶结构,似一座座塔楼,说不出的沉稳古朴。从牛车往下看,可见街道干净整洁,相当繁华,小妖们在街上跑来跑去,发出的笑声从牛车上都能听见。
许多妖怪见是白砚的牛车飞过,皆都起身行礼。看来白砚在这里银月城中是相当有威信的嘛。
牛车绕着街道缓缓向上,好似要让她看清楚银月城的全貌,最后才向最上方的宫殿飞去。
牛车在平台上降下,许多身着宫装的妖怪在两旁等候,当先的便是身着白色盔甲,满脸肃容的炎熙。
一看到她,含香也没什么心情看风景,放下帘子缩进车内。炎熙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炎熙。更何况从小到大只要炎熙一看到她。那白眼都是一个接着一个的丢过来。含香自认为自己也挺会翻白眼的,可也不能翻的那么平繁。
白砚先下车,她磨磨蹭蹭的跟在他身后。
果然,炎熙一看到她就是一斜。若她再年轻几岁。兴许还会瞪回去。可她长大了,懂事了,而且比炎熙高了大半个头,在身高上已经占了便宜,自不会再与她傻瞪眼。因此炎熙每每瞪她,她便转过头不看她,再瞪,再转。
炎熙瞪了几次也觉得没意思,便将目光转向含香身后的宁柳儿。
宁柳儿也是个人才,一下车便迈着碎步想挤到白砚身边。却被一拥而上的妖怪隔开。只得隔的远远喊:"公子,公子,柳儿在这里。"
白砚懒得理她,对炎熙道:"后面两个交给你处理。"拉着含香便走。
炎熙道:"是。"目光转向宁柳儿,眼睛眯成细细一条。含香顿时无限同情宁柳儿。想必宁柳儿并不知道自己招惹了怎样的人,要说与炎熙相比,晋淑琴的那些手段都和逗小孩儿玩似的。
白砚带着含香走过石道,宫殿位于山顶,往下看便是宽阔的北地平原,风很大,吹得石道呼呼作响。远远看去。见天顶云层涌动,阳光透过云层投在地面上,灰白色的草布满平原,在狂风下涌起道道波浪。天和草连成一片,分不出分界来。
含香惊叹眼前的美景,痴痴的看着。
白砚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道:"等下了雪。才是真的好看。"
含香被他捏的回过神,摸着脸颊有些不好意思。
不多时,他们行到个广场,广场后乃是一扇大门,一进大门便是间大书房。这书房与浮羽岛上的书房有的一拼。藏书量之大非同小可,头顶以透明琉璃制成,抬头可见云朵在天空飘过。
白砚带着她向里间走,地上铺着厚厚地毯,除了一张大床便再无其它家具。那大床相当大,大到可容十人睡。
白砚道:"你且在这里休息,我有些事要处理。"
含香看着那够十人睡的床,头有点大。此处定是白砚的寝殿了,她在他寝殿里休息算个什么事。她连忙道:"这床太大了,我睡不惯。能否安排间小些的房间与我。"
白砚镇定道:"我睡相不好,定要这般大的床才够睡,等我回来你便不会觉得床大了。"
含香忙道:"我的睡相也不好,你内伤未愈,我怕我压坏你。"
白砚摸着下巴道:"你此话有理,也是个知恩的人。可做人不仅要知恩,还得图报。我这内伤也是因你而起,再怎么说你也需照顾我到伤势痊愈。"
含香瞪着眼看他,他受的是内伤,又不比殷凰那般看得清楚,鬼知道他的伤何时好,他若一直不好,难道她还要一直服侍他不成。
可他既然提到伤势,她也无法反驳,只得瞪着他。
白砚又笑了两声,才背着手出了房门。
含香轻叹口气,慢慢的将这屋子打量一遍,她每每与白砚争执都是落于下风,其实她也不是个嘴苯的,可一遇到他,脑子就生锈了一样,什么也想不起来。
门一开,一股诱人香气扑鼻而来,她抬头一看,见雨后和风吹托着个盘子跃进屋内,笑嘻嘻道:"主人。"
含香一见这二妖也相当开心,笑着迎上去道:"你们何时来银月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