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耀眼,峰顶风大,阵阵寒意钻进衣领。含香有道行在身,只需运气便可御寒,可她却想感受这股寒意。知道冷,知道痛,才是真正的人,才是真正的感受,而非那突如其来的悲伤。
含香打了个喷嚏,觉得好了许多。
"即是怕冷,怎不多穿些出来。"
她一惊,连忙扭头,一件白色大氅已经将她裹住,白砚背着手低头看她。本以为他早已回到银月城,怎的还在院子里。含香讪讪然,妖王不是该很忙吗?
含香用力搓了搓鼻子,将鼻头搓成粉红色:"也不是很冷。"话才说完,又打了个喷嚏。
白砚笑道:"真是个孩子。"
含香惊呆了,张着嘴看他。她从未见过白砚笑得这样温柔,原来他笑起来也很好看。初次见他,他着一身白袍,全身透着冷意,似要将世界都冰冻了。她一直以为白砚是个冷冰冰的没有感情的,却不想人都是有多面的,白砚也不例外。
流苏紫曾说,穿白衣的男子是每个女子心中的梦。白砚擅着白袍,却没想这青色也很适合他,让他少了几分冷意,多了些温暖,更有种云淡风轻的潇洒。
"我才不是个孩子。"含香别过脸道。
白砚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搅乱她一头秀发。三年前含香不过到他的腰际,现在已经到了他的胸口。
"睡不着吗?"
"没有。"她躲开他的手,抚平被他弄乱的头发。她经历过几番生死,实在不喜欢被人当成个孩子。
"可是害怕了?"她年级这么小,两次险些死于落雪?兜氖种校?羰呛e乱彩钦?5摹o氲秸饫铮??男闹杏科鹨还煞吲??退??鹤幽耸亲约旱闹饕猓?鞠敫??嘈├?返幕?幔?疵幌氩畹愫a怂?男悦??p>若非得了消息,知道白昼躲在院子里,刚好赶来,她早就连元神都不存了。白砚犹豫了,在院子里研习到底是不是个好主意,可院子之外的世界却更加残酷,他不想她做一只永远关在笼子里的鸟儿。她若是不快点成长,他也要逼着她成长。
可他不喜欢她成长的环境中遇到生命危险,因此他去找了碎玉牙,希望碎玉牙明白他的意思。
含香本想回答:"我不怕。"可话到嘴边,想起那日的情景,打了个哆嗦:"有点害怕。"
"想要不害怕,就必须变强。"
含香有些意外,本以为他会说些安慰自己的话,没想到竟是要自己变强。她抬起头看着白砚,冰蓝色的眼珠闪着微光,另一边眼睛里却只有白色的空洞。
她笑了出来,幸好白砚没有安慰自己:"我知道,我会变得很强很强,比你还强!"
白砚弯下腰,在她长发锊至耳后:"我等着这一天。"依旧将她看成个孩子。
含香仰头看他:"落雪?端滴页さ盟扑?慕憬悖??慕憬闶撬?浚?p>白砚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她被落雪?渡撕Γ?苁腔嵯胍??雷约菏苌说睦碛伞v皇撬?幌牖卮穑?坏愣?膊幌搿u庖磺校?故且?盟?约喝ヌ寤帷?p>他伸出一指,拂过她额头上的桃花,什么都没有说。
次日,含香睡到正午才醒。她不记得白砚何时离开,也不记得自己如何回到房中,只记得他温暖的指尖触碰在自己的前额,接着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她打了个哈欠,觉得睡的很好,身体轻如鸿羽。想着多日没有练功,盘膝坐好,将灵气引入体内。灵气似泉涌般冲入体内,便似她是一块大磁铁,能将周边灵气通通吸入身体。含香甚为吃惊,怎的受了伤后吸取灵气更加容易了,莫非是和自己的元神被抽出体外有关。这么说来,落雪?痘顾惆锪俗约骸?p>她专心练功,连小猴儿和流苏紫来了都不知道,他们在门口看了一会,便轻身离去。含香练了整整一天一夜,只这一天一夜,便觉体内灵气有明显增加,竟比在浮羽岛上还要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