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场。
一行人来到和婕妤的帐子前。
说起来和婕妤身为一介庶三品妃嫔,身份在随行宫妃中最低,且身在围场,条件本就不比宫中,本是一个帐篷便可安置了的,不过考虑到和婕妤的公主身份,本次又有羌越两国使臣又都在,故而和婕妤的帐子与惠妃等同,还额外搭了一顶作召见使臣之用,算起来竟是与容贵妃比肩了。
容贵妃位分最高,总理事物,加之又看不起其他嫔妃,从未亲自前来过,一靠近帐子脸色便愈发不好看,惹得晔成帝暗中看了几眼,容贵妃这才惊觉,定神道:“这天气炎热,皇上跟公主都在,不若先去婕妤的主帐稍作歇息,让宫人们去搜和婕妤大宫女的帐子可好?”
晔成帝可有可无地颔首:“贵妃位分最高,事关后宫自是听贵妃的。”
容贵妃一喜,笑道:“那咱们便先进帐子吧,婕妤妹妹放心,本宫派了本宫宫中的总管亲自去查,你安心歇着便是。”
“妹妹在此谢过贵妃姐姐了。”和婕妤面上仍旧波澜不惊,容贵妃见状,心里咽下一口气,进了帐子坐下。
少倾,容贵妃的大太监进来,低着头道:“禀皇上,禀贵妃娘娘,大宫女珊瑚的帐子里除了些越国旧物,其余无可疑之处。”
“越国旧物?”容贵妃微微皱眉,看了看晔成帝,又带着犹豫之色看向和婕妤:“按理是没什么的,只是婕妤妹妹,既然搜都搜了,不若将一切都解释清楚,难免误会?”
和婕妤面上带笑:“这有什么,便是我这里也有些使臣献上的越国风俗之物呢,皇上也是知道的……”说着面上略带微红,“再说,珊瑚这丫头也是离家多年,在身边留些亲人的纪念也不奇怪,若是贵妃姐姐心有疑虑,叫珊瑚来问上一问便是了。”
容贵妃越发心气不顺:“既然妹妹都这么说了,姐姐自然要照办了。”容贵妃偏头,“传珊瑚——”
“回禀娘娘,这香囊是奴婢娘亲在离家之时给奴婢的,已经跟了奴婢十数年之久,其余带越国图案的均是些衣物挂饰,是奴婢于婕妤娘娘送亲时所穿,便一直留了下来,奴婢一直是用箱子锁住的。”珊瑚面色平静,分毫不见慌张。
“哦?送亲之时所穿?”容贵妃惊讶,“那可是五年前的事儿了呀,你一直就这么锁在箱子里随身带着吗?”
几人闻言均若有所思。
珊瑚却道:“娘娘有所不知,奴婢自小便入宫陪伴公主,奴婢的家人对奴婢也颇为关心,且公主心地善良,也准许奴婢与家人联系,可奴婢陪嫁公主之时,时间仓促,竟是与亲人也没见上一面,此次奴婢听说娘娘可以召见使臣及家眷,便想着将旧物带来,或许能求个恩典,带给家人点什么东西,便是睹物思人也是聊胜于无了。”
“虽是情有可原,不过这可是有违宫规的!”容贵妃眼光一厉,接连训斥道。
“奴婢、奴婢想着,或许娘娘会向使臣赏赐些什么,来了围场才知道这是异想天开,故而又重新将箱子锁上了。”珊瑚垂首,“是奴婢痴心妄想了,不过奴婢绝没有违例之举,知道不行之后,奴婢也细细清点了物品,要悉数带回宫中的。”
“皇上,此事嫔妾亦有话要说。”和婕妤见状,出声道,“珊瑚这丫头从小陪嫔妾一起长大,嫔妾不免娇惯了她一些,此次嫔妾也是在来的路上见她将箱子带上,才知道这丫头还有这种心思的,嫔妾也立马就训斥了她一顿,她只是思念亲人罢了。”
“不知者无罪,何况珊瑚也并没有真的违反宫规,此事也与我们要查的没有关系,便不要再多做纠缠了。”晔成帝见容贵妃还要再说,出声制止道,“不过和婕妤身边的宫人还是该管管,至少要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是,嫔妾一定好好教训这丫头……谢皇上”和婕妤顿时笑道。
容贵妃咽下口中的话,又见和婕妤含羞带怯的样子,顿时怒火中烧,道:“接下来便是主账了,和婕妤放心,本宫已经吩咐下去了,让搜的人都小心些,一定不会乱了和婕妤房中的布置。”
“容贵妃娘娘考虑周全,嫔妾不胜感激。”和婕妤转头对容贵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