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木头人

说罢，就拉过那紫衣人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瞥了一眼沈平生，恰好与沈平生的视线相对，彼此的视线交融在一起，仿佛要将对方看穿，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使是六年，褚白的性子也应当不会变化太大才是，怎么会做出如此举动，褚白没有任何言语，看着沈平生忽然眨了眨眼，眼眸中依旧是那道不尽的笑意。

褚白对着他连连眨了眨眼，这才转身离开，那似在跟你闹的动作，让沈平生又是一怔。觉得褚白有些莫名其妙。

“少主这番是真的断了那个心？”那人跟在他的身后，见褚白越走越快，便也快步跟了上去。

褚白停下脚步，转过身子，道：“明朗，我又不是你主子，爹让你来护着我，又并非让你来管我这些。”

“话可不是这么说，我等修魔之人，如何能被情爱所束缚？修魔是修真中杀戮的代表，而不似玄机门修仙，修仙者无欲无求，顺应天道，俗话说的好，道不同不相为谋。”那名唤‘明朗’的人微微蹙眉，显然是不同意他这样的说法，“少主即使动了情爱的心思，也不应当在此等修仙者身上逗留太久。”

话说的在理，褚白没有反驳的余地，默默的走在热闹的集市上，什么都没看上，只盼蓉彩快些回去玄机门，对于跟在身后的谭明朗，算是陪了他不少日子的一人，说不上是他的人，那其实是明夜的忠仆，从样子来看，看不出多大年纪，估摸着是跟明夜不相上下。

谭明朗本该是守在明夜身边，奈何明夜放心不下他，便由谭明朗守在他的身边，谭明朗能对他的事儿这么明白，怕是明夜跟他说了不少，明夜显然是知道他的心思，自从那次回到幽冥教起，明夜便叫他对沈平生断了念想。

好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褚白从来都不是听信天命的人，那什么破玩意儿，明明自己的命握在手里，凭什么听那些胡扯，来到这个世界六年了，褚白算是适应了。那时候他是绝望，因而蓉彩来找他的时候，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疏远蓉彩，反倒是对蓉彩多加利用。

昔日修为处于元婴，即是魔婴期，经过六年，进步也不算很大，只是在分神期，就是修魔的离识期，如今对于用意念操控某物来说，算是得心应手了，分神期如其名般，能使人魂离体，兼之还能影响其他人的心智，扰乱其心神。修魔在于修身，修*将身体修炼为一个无坚不摧的容器，修炼成修仙者所用的法宝，当然也少不了要修炼功法，二者合一，才能在修魔的道路上更进一层。

不过能达到分神期，靠的不是褚白，是自身的魔胎之体质，对修炼提供不少帮助，算来，这也算是高级境界了。

明夜告诉过他，修魔者不如修仙，没有那么多大道理可讲，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可不惜让百里，甚至千里之内的人血流成河，不择手段达成目的，可杀可毁，不必顾忌天道，不应顺应天命，修魔者当位之于三界之上，不为天道所臣服，不为天命而认栽，应为己而活，是杀戮的代表。

心不在焉的策马飞奔回家，到了幽冥教，结果心里还在想那事儿。

“回来了？”

这一声把褚白的思绪给唤了回来，褚白嗯了一声，看到明夜盯着他，他有些做贼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谭明朗瞥了一眼古古怪怪的父子，就上前一步，单膝跪在了明夜的跟前，褚白习惯了明夜和他的相处模式，也见惯不怪，他知道今日他所做的每一点一滴都会丝毫不漏的被明夜知道。

坐在一边的褚白拎起一串葡萄往嘴里塞，静静的看着谭明朗，谭明朗跟了他那么多年，从来不露脸，他的脸怕是只有明夜看过，虽说看不到脸，褚白知道谭明朗不是丑，而是规矩，教里面以谭明朗为首的跟着明夜的那几位，都戴着面具，独独是谭明朗的脸，他没有见过。

六年前，初见谭明朗的时候，吵着闹着要他揭下面具。

“要属下揭下面具？那好，你答应日后就给属下做妾，属下就让你看。”

此话一出，吓的他半个月都不敢去见谭明朗，明夜知道后笑得毫无形象，看的褚白嘴角直抽抽。后来褚白反问他爹，说他看过谭明朗的样子，莫非早已是他人的妾了？明夜没有回应，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跪在他身边的人，在那时起，褚白便明白他二人的关系，再不多问。

“听明朗这么说，你是不想跟那师兄在一起了？”明夜听他一番话之后，问了一句。

褚白嘴里咀嚼着葡萄，含糊不清的恩恩了几声。

“你以为我这个爹是白当的？你这些年来根本没有忘过，光是你房里那些破玩意儿我就看得多了，还有你整日画的那些画像，就凭这些你以为光做一出戏给我，我就信你了？”明夜撇了撇嘴，一脸对他无可奈何的样子，“你这趟出去，为的就是解解你的相思苦吧？还打着为我传话的幌子，去做了出戏给明朗看。”

褚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看着他这样子，明夜是气不起来，自从六年前开始，褚白就把真实的自我埋得很深，整日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脸，偶尔跟教中的侍女还能逗上瘾，闹的一是人家姑娘春意盎然，褚白在教众的口中那是叫一个赞不绝口，至于明夜问他是怎么拉拢人心的，褚白闭口不谈。

他褚白身为一个看过《破晓》的人，熟知剧情是必要的。因而，在恰当的时机能站出来顶撞明夜，救下一人，在恰当的时候，伸出手拉一把，把人从深渊拉出来的人，在保证自己的确安然无事的情况下，能义无反顾为人，这样的人，犹如黑暗中的一束光，自然叫人赞不绝口。

“爹，就像您喜欢自己的属下一样，我也喜欢我的师兄。”

特别的‘我的’二人咬的特别重的音。

那一出戏做出来了，给他看，明夜不愿意给面子，那便挑明的来说，褚白是不可能放弃沈平生的，当然那一出戏，也不仅仅是为了做戏，也为了找个理由能吓一下恩平，若他褚白吃饱了撑的直接去掐着恩平，那沈平生对他的印象一定不好。

“你这是铁了心要与那修仙者在一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