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内,皇帝杨广正半倚着身体闭幕养身,赵公公静静地站在一旁。“世达啊,曜儿近日怎样?”自从“解决”了皇甫一家之后,皇上反倒更不快乐了,回宫之后一直显得很落寞,不太过问它事,关于太子负伤还带回一个女子的事皇上虽知道,但太子前几日来请安时皇帝也没有问起,今日反倒主动问起来,听见皇上问话,赵公公连忙关切的回话:“皇上,您醒了。太子他……太子还在调查凌河镇一案。真没想到,竟留有活口,还被太子带回来了。眼下太子这么重视,如果真让太子查到什么蛛丝马迹,恐怕……”说到这,皇上睁开了眼,赵公公连忙上前,扶着皇上坐正了。
皇上正了正色,不慌不忙地说道:“既然他要查,就让他去查。咱们还要帮他尽快找到凶手!”听皇上这么说,赵公公眼中出现一丝疑惑,随即,在他的脸上露出了诡谲的笑容,应声道:“皇上,奴才知道怎么做了!”
半个月过去了,追查之事从最初的毫无头绪慢慢开始有了眉目。
是日,太子府内。
灵溪焦急的跑向迎面而来的杨曜,由于太过心急,灵溪险些跌倒,杨曜赶紧大步上前扶住了灵溪,灵溪连忙推开了他的双手,还未站定便问道:“听说找到了?”自从那晚的深拥之后,杨曜明显感觉到灵溪对他的刻意疏远,除了询问凌河镇血案一事的进展之外便不与他说旁的话,也从未直面的称呼过他。他似乎清楚其中原委但好像又有些弄不明白,好几次疑问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只要灵溪还愿意呆在他的身边就好,只要日日能见上她就满足了,其他的事等抓到真凶再谈也不迟。
见灵溪如此焦急,杨曜便点点头,说道:“是有些眉目了。前几日从南方押解到都城一批匪徒,本是查他们杀害朝廷命官、盗取官银一案。不料在审问过程中还查出他们身上背负了其他的命案。其中……”说道这里,杨曜顿了顿,凌河镇的血案他也亲身经历,与灵溪一样,他也不愿意再去回想。
“确定是他们做的吗?”
杨曜摇了摇头:“还需要开堂审理之后才能确认。不过灵溪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真凶,给伯父伯母以及你所有逝去的亲人一个交代。如果真是他们所为,我必将他们碎尸万段!”
数日之后,在灵溪的一再坚持下,杨曜带着灵溪上堂听审,只是公堂只上灵溪自然不方便抛头露面,杨曜便安排文斌陪她在侧堂旁听。此案由刑部尚书孟大人主审,公堂之中,孟大人坐于堂上,太子杨曜坐于一侧。只见孟大人神情威严,待三声鼓音之后便大喝一声,“带人犯上堂!”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男子在两名衙役的押解之下走了进来,只见他体型壮硕、如果此时不因为嫌犯的身份,瞧他眉眼间竟像是充满了正气。中年男子一路走上堂来,堂外观审的人群也纷纷低声议论起来,而此时,人群之中有两位年轻男子,正注视着嫌犯的一举一动,一位握紧拳头身形向前刚要有所动作,另一位伸手拉住了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妄动,但他望向中年男子的眼里也流露出担忧之色。
中年大汉在两名侍卫的强迫下不情不情愿的跪了下来。侍卫之一报到:“回禀大人,人犯黄虎带到。”孟大人点了点头,一旁的师爷连忙将状纸呈上,孟大人打开状纸,望着堂下厉声问道:“嫌犯黄虎,两年来你率众在南方一代劫持官银数次,共计叁佰贰拾万两,杀害朝廷命官有三,衙役数人。你可认罪?”只见那被称作黄虎的大汗抬起头,轻蔑的笑道:“我认!不过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他们都是不顾百姓死活的狗官!”“哼!一派胡言,你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竟敢如此正义凛然。且不管那三人是否是贪官污吏,月前鄂州县凌河镇两家的灭门惨案你又作何解释?”灵溪感觉心跳都要停止了,有那么一刻她甚至希望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凶手。不料,黄虎哼了一声,说道:“没什么好解释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孟大人威严不减,逼问道:“皇甫一家教书育人、代家行医济世,两家都是行善积德之人,他们与你又有何恩怨?”“我们的恩怨说来长了,不说也罢,反正人都死了,如今我落在你们手里,要杀便杀,省了那些个废话!”
“如此说来,你对这状纸上的罪状是供认不讳了?”孟大人继续说道“你可知道,你所犯的,可都是死罪!”听到孟大人这么说黄虎不但没有害怕,反倒轻蔑的笑了起来,随即一一指向堂上的官员,说道:“你!你!还有你!尔等狗官怎会懂,大丈夫生亦何所欢,死亦何所惧!”说完他笑出了更加不可一世的态度。太子杨曜眉头深锁,一时间似乎有一丝疑虑,一旁陪审的官员们纷纷气急,话语间都想狠狠惩治一下这个狂妄之徒,而孟大人被黄虎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怒指着他,“大胆狂徒,犯下弥天大罪,不但不思悔改,还在公然辱骂朝廷命官,罪加一等!”惊堂木发出响亮的震慑知音,孟大人一句“来人”刚说出口,却被杨曜拦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这位一直没有发话的太子,灵溪也紧张的看向他,不知他意欲何为。
只见杨曜面色凝重的对孟大人说道:“孟大人,此案略有蹊跷,我还有一事不明,待我问过此人你再定夺不迟。”孟大人此时怒气已消,但他望了望黄虎,眼中有些许迟疑,但终究没表露出来,只对着杨曜恭敬地说了声“太子且问吧。”在众人的注视下,杨曜缓缓起身,走向黄虎,稍稍打量一番后,他便开口问道:“你一口一句狗官,仿佛你们的所作所为倒是劫官济贫的义举了,如此说来,你和你手下的一帮人都应是一群正义之师了?”黄虎不明白这太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冷哼了一声没有应答。杨曜倒也不在意,边踱步边说道:“凌河镇一案我是亲临其中”说着向着灵溪所在的方向望了一望,不等灵溪眼神跟他交汇便把目光收了回来,继续说道:“当初那帮人行凶之时下手之重、手段之狠我是领教过的,那根本就是一场蓄意的谋杀,而那两家人一不是为官不正,二不是为富不仁,也并未听起过与何人结仇。”顿了顿,望了望堂上的一众官员,杨曜又说道:“一般人犯了案,即便是证据确凿都还是狡辩不认,而你,既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却硬要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不得不让人心生疑虑。这其间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灵溪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不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屏息凝神,想知道了所以然。而那黄虎倒是不紧不慢,轻轻一笑,说道:“哼!老子高兴杀便杀了。你要是非得要个原因,那见死不救算不算一个?”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公堂外,一个身影闪出府衙大门,一路急行向着对面的一个茶馆去了,那人小跑着上了二楼,也许是今日有大案百姓都去围观的缘故,店里几乎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掌柜翻看着账簿,瞥见来人也不加询问,就让他只顾上楼去。那人匆匆上了二楼向窗边端坐的另一人走去。听到身后有动静,他也不回头,依然望着窗外悠闲地品着茶。“陛下,那位已经招了。”听这声音不是赵公公又是何人?那端坐的便是这当今皇上杨广了。赵公公略顿一下,继续说道:“果然不出陛下所料,太子并不相信,还好陛下思虑周全。”说话间,思绪回到半月前。
京城大牢内。
“你可想好了,这罪责揽下来,可就是死路一条了!”赵公公转过身,带着试探的口气这般问道。与他说话的,正是那黄虎,只见他跷腿靠墙坐着,轻蔑的笑道:“哼!我身上背着人命,落到你们手里,本就是死路一条。现在多加一条罪名,死的还痛快一点。不过······”说着,他起身,走到赵公公身边,神情变得严肃,故意压低了声音,“你答应的事,可要做到才好!”赵公公嘴角上扬,自信的说道:“你放心,开堂之日便是你那两位结拜兄弟恢复自由之时。”黄虎见赵公公如此笃定,便也放了一半的心,继而问道:“说吧,需要我怎么做?”赵公公伏到黄虎身边,低声耳语了一番。
当今皇上临窗而坐,远远望向府衙,十分平静,仿佛对大堂上的动向了如指掌,然而事实,却也正是按照他的计划发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