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没去过典造宫,但事到临头绝对不会退缩。她毫不犹豫的跟张师叔道别,打听着找到了典造宫的宫门,守卫听说是女院炼气弟子,便态度傲慢的赶她:“有事儿找女院管事去说,不要大事小事都找典造宫,要都这样咱们岂不是会忙死?”
“女院管事说她不能做主,我这才来找能做主的。”不管张师叔是不是真的挖了坑让苏锦和庄知远跳,一刻不能确定她便一刻不能在外人面前卖了她,是以只说是自己要来的,不提是张师叔给她出的主意。
守门弟子这才耐着性子勉强听她说完事情的经过:“让你交一百灵石,你就交一百灵石,难道你为了这区区一百灵石就能来典造宫告状?”
“对您来说只是‘区区’一百灵石,对我来说却是一年的收入。一条狗能吃掉一名炼气弟子一年的收入?就凭这,我就该请教一下典造宫这笔账的算法。”
她同那守门弟子争执不休,宫门之内早就有人禀报了门房当值。门房当值弄清了事情经过,冷冷的嘲笑苏锦不懂事:“东坞山的食物杂质少而灵气多,价格自然会比凡间的污浊之物昂贵。你若非要问这笔账的算法,我便给你算上一算——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所有宗门弟子吃饭都是免费的,售价多少从来没有公布过,如今我将狗的饭费给你算了,保不准将来弟子吃食收费,也是这么个算法。”
言外之意就是,东坞山的食物没有谁给定过价,他们说多少灵石一餐就是多少灵石一餐,若勉强让他们算账,不但不会有苏锦的任何好处,还有可能被他们找借口连她吃饭也要收费,到时候比狗吃饭还贵的话,倒霉的还是苏锦。
苏锦心中委屈,却也无可奈何。说来说去,还是她位卑言轻,没有话语权,别人捏她是圆是扁她都只能受着,越反抗越倒霉。
而她根本不能离开长春观,否则炼不了锻经丹,自己就要被困在炼气五层,可不是谁都有《修炼实录》那作者似的有那样的好机缘,捉妖打怪都能的一瓶锻经丹。
她只能暂时吃了这哑巴亏,抿紧了嘴唇先去找庄知远借灵石,将来炼出丹药换了灵石再慢慢偿还就是了。
她这么想着对周遭就有些不敏感,好一会儿才发觉有人暗中跟踪自己,想来又有谁想找自己的麻烦。但她修为不够,只能装着不曾发现的样子,施展轻身术加快脚步去西岭山门送出纸鹤找庄知远。
谁知那纸鹤转了个弯儿,竟朝苏锦背后的一丛灌木飞去,明显那个跟踪苏锦的正是亲爹庄知远。
看着庄知远尴尬的从灌木丛中钻出来,苏锦的笑容里忍不住便多了几分嘲弄:“庄师叔,您这偷偷摸摸的毛病真是越来越重了。”
庄知远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好在苏锦的肚子很合时宜的咕噜噜叫了起来——她早该回女院吃晚饭,但先是被张师叔挡在外面,又跟典造宫的人理论一番,现在又飞奔到这西岭山门,早饿得苏锦五脏庙都唱起了空城计。
“给。”庄知远忙扔给苏锦一瓶辟谷丹。
辟谷丹便宜的紧,一颗灵石能买几十颗,但苏锦觉得吃东西是一种享受,便从来都没买过。如今庄知远给了她一瓶,索性就拣出一粒吃了,空荡荡的胃这才舒服了不少。
“您这回在后面跟踪我,可是得到了什么?”苏锦吃了那辟谷丹也要问清庄知远的用意。
庄知远先是尴尬了一阵儿,见躲不过去,索性便将她带到一个僻静之地,在周围设了阵法免得被人偷听了去,便开门见山跟苏锦摊牌:“爹从前不愿让你站队,是怕影响你修炼。但上次为了救你,已经不得不将你拉到爹爹这一队……你可明白?”
“明白。”苏锦点头。
“今次也是寮照宫和典造宫故意挑你的错处,想找找你的晦气让你的日子过得不舒服。你人微言轻,修为又不高,必须有余首座这一派的人保护才能平安修炼……这个你明白吗?”
苏锦再点头。
“那么……”庄知远说出这话来对他来说似乎有些艰难,但事已至此,实在是非说不可,“你娘是不是曾经给过你一块玉简?那玉简是个宝贝,只要你肯交给爹爹,让爹将它交给余首座,余首座肯定即可便安排你成为正式的丹修宫弟子,进炼丹房学习炼丹!”
原来,又是一场交易。
偏生苏锦手里,连这玉简的样子都不曾见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