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一直以为庄知远收梅朵为徒是喜欢她资质好,进步大,因此听了安小鱼的话很是不明白:“既然如此,庄师叔为什么还要收她为徒,让她做剑修?”
“因为他是你爹。”安小鱼说这话时语气并不太好,酸溜溜的很是阴阳怪气。
苏锦不知道安小鱼说的是不是真的,她这两年每日都是女院和丹修宫两点一线,从来没关注过丹修之外的事儿。怎么剑修难以筑基吗?资质好的人做剑修吃亏吗?庄知远收梅朵为徒——是为了自己吗?
这些问题她一时半会儿想不清,便不耽误时间去想,只问她一直想问还没问的:“我娘……是谁害死的?”方才安小鱼那样言之凿凿,定然是见过苏婉柔的。
安小鱼却摇头冷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欠我的,我又不欠你的!等哪一天你把欠我的统统还清,我再告诉你!”
她才应该是庄知远的女儿,讲起条件来毫不含糊——还是长春观就是这样一个凡事都要讲条件的地方?
苏锦无心吐槽,她此刻还有很多事儿没有做,根本没有吐槽的时间:“我确实对不住你,所以才会从初初见你的那一日起,就一直努力让你过得舒服些。今日跟你说出实情,即便你仍旧想留在长春观,我以后也会将你当做亲姐妹一样对待。因为不管怎样,我们俩不是敌人,做仇人对你对我。都没有任何好处。”
说到这儿,她稍稍停顿了一下,抬眼见安小鱼还是一脸自己死了她才高兴的冷笑。便不得不说出下面的话:“我必须知道我娘的死因,你若不告诉我,保不齐我一时冲动,以武力逼你说出实情——至少我现在的修为比你高。”
她自遇上安小鱼开始到现在整整两年的时间,这是第一次对安小鱼态度强硬。安小鱼有些不习惯,立刻低声骂道:“你这个魂淡,竟然威胁我!若不是你的缘故。我爹不会死,我也不会流落到这么一个鬼地方。吃这么多年的苦……”
“若换做是你当年去了济世堂,只怕不是被遣送回乡,就是被送上青云观做炉鼎。”苏锦狠着心继续说道。
安小鱼在长春观五年,自然知道炉鼎是什么东西。一时间羞得双颊通红,指着苏锦“你”了半天才跺着脚骂道:“回乡也好过在这儿受苦!总之你不还我,就休想知道你娘是谁害死的!”
“我现在修为不够,人微言轻,还不了你什么。将来若有一天……”
“将来?你修为比我高,寿命比我长,谁知我等不等得及那一天?我就不告诉你,等你有本事还清欠下我的再说!”
苏锦被她说得一噎,只得重重吐了一口气。点头说道:“好吧,左右逃不过寮照宫那些人——跟你爹一样。”
安小鱼没想到苏锦平日那么包子的一个人,翻脸之后说的话那么刺人。拿她爹身死的事儿伤她,立时怒道:“我爹是你害死的,难不成你娘也是我害死的?”
苏锦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此刻已经没有心情再跟她理论,索性转头就要离开此地。今后该怎么做怎么做,但交好之心还是收回来吧。
“你就不怕我去告密。说你才是真正的苏锦??”安小鱼以为她这一走就代表了绝交,连忙在后面急急喊了一声。
苏锦苦笑回头:“我还怕什么?现在寮照宫的人已经知道我是他的干女儿,只怕跟亲女儿也没什么分别。”
“我告诉你就是了!”安小鱼其实早就明白自己手中到底有多少筹码,不想跟苏锦真的再也不相往来,只得连忙做出让步,“告诉你以后,你必须好好修炼,做人上之人,护着我,给我好日子过!不然……”
不然?
不然能怎么样呢?
安小鱼除了说出真相这件事,再没别的可以威胁苏锦,是以只能低声苦笑:“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唉——
苏锦本来就觉得亏欠安小鱼,就想好好修炼,做人上之人,替娘报仇,护着安小鱼,给她好日子过的。
又何必这样恶语相向呢?
但她没办法真的跟安小鱼绝交,谁让她真的对安小鱼不住?
所以,她只得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缓缓回头对安小鱼点头道:“好,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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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安小鱼被那群青衣白面鬼捉走,开始还大哭大闹,后来不知对方用了什么手段,一路上安小鱼都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后来渐渐苏醒才发现自己被关押在一处阴冷潮湿的密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