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知道林卓然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我对他给我的建议欣然接受,我需要休息。
而睡眠才是最好的休息。
在休息区卡座的长沙发上,我刚挨着沙发的边就一头栽了下去,我只来得及看到林鹿在我对面的沙发上躺下了,而赵陌默默的把我和林鹿之间的那张餐桌搬到卡座的门口,他自己睡在了那张餐桌上。其实我想对他说他这样做是没用的,这种卡座相对私密的空间对于安全而言毫无意义,不管是人还是丧尸而言都是如此。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对他说,因为我已经连眼皮都抬不起来,我睡着了。
其实在任何环境中都不能睡这么沉,过去要是在火车上这么睡,估计醒来的时候连袜子都给人扒走了;在家里这么睡,老板早就打上门来了……而灾变以后,这么睡意味着你可能永远也没有机会醒来,或许是被丧尸吃了,或许,是被自己的同类吃了。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我对人性也向来都充满怀疑,就像当年的迅哥那样,迅哥说的吃人是说的封建礼教,那是一种比喻,但是这场灾难让我意识到,也许有一天,真的会有人吃人。
睡着前我什么都想到了,但我还是这样睡着了。没办法,连续的亡命奔跑,已经使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如果我在熟睡中死掉了,那也许也并非坏事吧。
我睡得真的很沉,连梦都没有做,整个世界就是一片天昏地暗。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是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把我从天昏地暗的睡眠中吵醒的,我并没有因为这样而产生杀人的冲动,能够被吵醒本身说明我的身体已经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所以它没有向我提出任何的抗议。
只是当我从沙发上坐起来的时候,我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一般的酸痛,尤其是右手,大概是我侧身睡的时候一直压着它,现在整个右胳膊一点劲都试不出来,不夸张的说,真的是一根手指头都很难动起来。我看到林鹿已经醒了,似乎比我醒得更早,现在整个人已经换了舒展的姿势侧躺着,还拿一只手支在脑袋下面看着我,不得不说即使她没有卖弄风情的资本,但那姿色,只要她愿意,那是相当撩人的。
我感到身体有了一些反应,赶紧别过头去看赵陌,不然会很尴尬的,而赵陌已经没有躺在那张桌子上了,而是盘膝坐在卡座的门口,****的脊背对着我,背上那一只渡鸦纹身就好像一个活物一般,渡鸦的眼睛正看着我,让我感到一阵诡异。同时我看到赵陌背上的绷带已经换过了,显然他和林鹿应该都已经醒来很久了。
不等我问,赵陌就背对着我,语气淡淡的说:“你睡了40个小时。”
40个小时?我擦!几乎两天两夜啊,你们竟然也不叫醒我?难怪我的肚子里面烧得慌,难怪我会被吵醒,显然也是因为饿了的缘故!
林鹿翻身起来,递了一个水杯给我,我看了她一眼,什么意思?就只有水?林鹿点点头,说那个名字很像她哥的林卓然后来就没有再来管过我们。这水都是她出去找来的,还是矿泉水呢。我们的背包也都还在,尤其是我那个死到临头都不肯丢弃的大背包,在超市的时候我往里面塞了一些吃的(巧克力和压缩饼干,那种很占空间,又没有能量的膨化食品我压根就没要),现在可是派上了大用场。
这样也好,我并没有对林卓然把我们遗忘在一边有什么怨言,这种时候没有过来抢走我们的东西,我觉得这人的人品都已经是相当高的了。我慢慢的就着林鹿递给我的水吃了一小块压缩饼干(不敢吃多了,一是怕胃接受不了,二是前景不明,能多留一点就多留一点),发现那股吵闹的声音离我们并不远,于是我问:“是谁在吵架?”
林鹿耸了耸肩,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