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衡一怔,疑道:“什么,坠马死了,鬼十河就这样死了?”
据记录十河一存的情报显示,十河一存十余岁的时候就少年成名。早在天文十年左右,他率军进攻位于寒川元政居馆池内城,交战中,元政家臣鸭部神内左卫门及他的兄弟源次率精兵五十人突入一存本阵,神内左卫门奋起举枪刺穿了一存左腕,而一存回手挥刀将其斩杀,源次也与其兄一同战死。一存将枪露在外面的部分切断,然后在伤口上抹盐,并用紫藤的枝蔓层层卷在上面,如此结束了治疗,以若无其事的表情继续战斗。大胜后镇定地回到本阵。世人对于这个十来岁孩子超人的忍耐力赞叹不已,因其相貌魁伟,作战勇猛,故皆称之为“鬼十河”。
户泽白云斋低声道:“消息非常确切!是我们安排在十河城的细作发回的。十河一存是自己作死,他原本就有伤在身,还喝酒,常常喝得酩酊大醉,最终是病痛而死。”
政衡早在备中国时代就对隔着濑户内海的讃歧国派遣了不少细作,这些细作最久的已经在当地娶妻生子,随着十河一存从畿内退回讃歧国后招兵买马,进入了十河城内。
政衡微微一怔,他叹息了一声道:“是吗?三好义贤,他是不是到十河城主持大局?”
户泽白云斋点点头,回道:“是的,十河一存死后,主少国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三好义贤率军三千入主十河城,一举扫平内乱,以十河一存生前承诺为大义名分,立十河一存嫡子熊王丸承袭三好本家,改名三好义继。同时,命三好义贤的次子孙六郎作为十河一存后嗣继承家业,改名十河存保。三好义贤已经从实质上掌控讃歧国。”
政衡冷笑道:“好手段。凭他的手段,阿波、讃歧两国内没有任何人是他的对手,你刚刚说十河一存的伤源于长宗我部国亲之手,是不是这样,土佐的长宗我部国亲。”
户泽白云斋点点头又摇摇头,道:“确切的说是出自长宗我部国亲的嫡长子元亲之手,十河一存果然不愧是鬼十河,初战便发挥了兵力优势,打得国亲节节败退,要不是长宗我部国亲创建的步兵军团颇为精锐善战的话,恐怕一战就会被打得崩溃。节节败退的国亲积劳成疾骤逝于撤退途中,在国亲死去当天,元亲率领五百奇军突袭十河一存本阵,造成十河一存土崩瓦解,撤退途中坠落马下。”
政衡嘴角微微流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土佐的姬若子,此战之后应该被称为土佐的出来人了。三好义贤遇到对手了,继续关注四国动静,特别是三好义贤的一举一动。”
户泽白云斋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政衡大喝道:“官兵卫。”
黑田官兵卫很快赶了过来,他过年已经十五岁了,身量不高,不过已经朝着军师派头的方向前进,只要政衡说上一句话,他肯定能够提出两三种意见,政衡总是让她恕我按,再加以训斥,然后修补官兵卫的意见。
政衡看得黑田官兵卫进来,道:“好了,你也听到了十河一存死了,你如果是我,打算如何对待三好义贤?”
黑田官兵卫立刻严肃地施了一礼道:“如果我是主公,首先会试探那三好义贤一番,看看三好义贤地反应。”
政衡微微一笑,道:“如何试探?说来听听。”
黑田官兵卫回禀道:“三好长庆三个弟弟中唯有义贤类他,从他迅速拿下讃歧国便可看出他的手黑心狠,主公前去试探,他不免要多疑,谁都知道伊达家抵定近畿,下一步无非是统一天下。”
政衡沉默不语。
黑田官兵卫继续说道:“主公上洛之战,前前后后用了个把月时间,损失甚少,所获很大,主公试探三好义贤,在三好义贤看来是要对四国动手的迹象,那么他将如何应对?”
政衡笑笑,喝骂道:“自作聪明!你还是没有看清楚十河一存的死,对于三好义贤的打击有多大?不仅仅失去了一位信赖的兄弟,还失去了重振旗鼓反攻畿内的希望。”
黑田官兵卫破颜笑道:“主公真是狡猾之人,您必会采用我的拙计,好了,我去了。”说着不等政衡反应过来,匆忙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朝着背后看着,脸上挂着嬉皮笑脸。
政衡摇头笑道:“真是一个有趣的家伙!果然不愧是无双谋将啊,小小年纪就已经如此聪明了。他说要去试探一番吗,看来他还是没有看懂。”
政衡的试探的确让三好义贤陷入了两难之窘境。此刻的三好义贤,可谓是焦头烂额,心力交瘁,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夺取弟弟的基业并非出自他所愿,实在是主少国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