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二次发射出枪弹之后,早已经准备多时的吉田政成立即命令敢死队冲锋夺取虎口,敢死队多是由伊达军中的精锐构成。由于伊达政衡采取的政策关系,这帮子敢死队在某种意义上算是伊达家的准武士,在一场战斗过后往往会因为战功而获得封赏成为正式的武士,然后脱离敢死队。
现如今,伊达家已经和以前贫弱的时候不一样,不过想要从农民成为统治阶级还是有一条捷径,就是死亡率极高的敢死队,只要参加敢死队,然后经历过两到三场战斗就能够脱离敢死队成为统治阶级的一员,当然是最低级的武士。
在战国乱世,生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想要脱离水深火热的被统治阶级,成为带刀的统治阶级的一员,敢死队成为了许多士兵最为踊跃报名的部队,想要加入敢死队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当上百名手持太刀迅速向虎口接近的敢死队的时候,城内并非不想反击,但是一旦露头就会遭到铁炮队的瞄准射击,在伊达军中并非只有齐射的铁炮,还有专门用于狙杀的铁炮。
这种铁炮比起齐射用的铁炮,枪管要长,也要大许多,装填的火药更多,说明射程更远,再加上瞄准器的使用,使得这种铁炮专门用于狙杀,由于制造困难,在军中还没有列装。6,
长尾景利令六名铁炮好手,一人瞄准,一人固定铁炮,向城头上敢于出头的勇敢者瞄准射击。虽然并非百发百中。但是往往三杆大铁炮每一次射击都能够射杀一人。给予守军极大的震慑力。
枪声响起,守城部队不敢抬头,可是倒下的战友,却是刺激了一些年轻人同仇敌忾的情绪,城下枪口的弹烟,激起心中的怒火,让人恨不得打开城门杀出城去,宰了射击的士兵。
守城的一些士兵。就在这种情绪下,站起身来,想要用手中的弓箭还击,成为枪弹的目标,当这帮子敢于站起身来的勇士死于枪弹之下,城内便只剩下了胆怯之徒。
敢死队手持太刀迅速接近城垣,开始挥动手中的绳索,将绳索的一端扔上城头,钩子构筑了木板,拉上了一拉。便顺着绳索爬了上去,对于敢死队的城员来说。爬墙壁是家常便饭一般。
还留在城上的守军一个个双股战战,手中的弓刀也拿不稳,要他们前去斩断挂在城头上的绳索,显然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随着第一名敢死队城员冲上城头,呼啦一声,守军退向了二丸。
越来越多的敢死队城员冲上城头,顺着逃跑的守军向着敞开着的二丸大门冲去,便走还便砍,喝骂着追赶着逼迫着守军逃回去,使得二丸的木门一直无法关上,敢死队一气呵成将尾高城的二丸也给夺下了。
尼子敬久哪里想到伊达军会如此悍勇,竟然一举夺取了大半个城堡,现如今只剩下了天守阁和南端的馆舍没有失守,照这个势头下去,想要守住显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退守天守阁的百余名新宫党徒喊道:“殿下,我们从南端的馆舍突围吧!”这话在众人中引起了一阵应和之声。
作为西伯耆国的山阴道的要津,虽然是一座平山城,城防工事的水准一直仅次于米子城,是西伯耆国最为重要的城堡之一,加上又是尼子敬久的居城,城中的储备也是甚为充裕。
但在伊达军的攻势下,尾高城却是一战直下,只剩下本丸和南端的馆舍,城中的守备脆弱得难以想象,伊达军百余名敢死队一路攻克了三丸和二丸,夺取了城内的仓储,直逼本丸。
由于尾高城原本并没有天守阁,自尼子敬久入住之后便在本丸之内构筑了一座三层的天守阁,压缩了本丸的空间,对于伊达军来说,本丸其实和天守阁没有多大的区别。
对于守军来说,现如今还有一条突围的道路,那就是放弃天守阁,利用狭窄的山道通往南端的馆舍,然后从馆舍上涌绳索突围出去,还有一线生机,一旦山道被夺取的话,那么只有死路一条。
尼子敬久没有与城共亡的勇气,他原本期望能够挡住伊达军的第一波攻击,只要能够拖到晚上,就能够派遣亲信出城去献上降表,没曾想到竟然一波都挡不下。要是挡不住,他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现如今挡不住第一波攻势,三丸和二丸接连失守,望着剩下的百余名新宫党徒,尼子敬久知道唯有突围一条道可走了,一旦落城,作为城守便只有切腹自刃一条道可走。
尼子敬久放弃了坚守天守阁的打算,他早已经下了逃走的准备,指挥着围在四周残存的新宫党徒大声喊道:“撤,从窄道速往南馆,还有,一把火烧了天守阁,迟滞敌人的进攻。”
火烧天守阁迟滞伊达军的进攻,让残军能够顺利突围能够拥有更多的时间。尼子敬久要撤走,显然不可能带走所有人,残存的新宫党徒是他东山再起的本钱,显然成为了首选。
他没有带走十六岁的爱妾,毕竟在生命垂危之际,没有心去谈女色。他的爱妾拖着长长的尾裙一把拽住尼子敬久的胳膊,用着最为乞求的眼神说道:“殿下,带我走吧。”
“滚!”尼子敬久满是血丝的狞恶眼神瞪着爱妾,将人一脚踹开,然后带着手下率先逃向了窄道,一边大声呼喝着,一边速度极快的逃向南馆。只剩下嘈杂的脚步声和一个女子的哭泣声。
在城外的阵地上,吉田政成看到尾高城内冒起的滚滚浓烟,他脑中想到的第一件事情,是尾高城已经失守了,敌人放火焚烧天守阁以作最后的抵抗,第二件事情想到的却是敌人想要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