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山益朝一瞬间也感觉到周身一股热血往上涌,也感受到了同伴们身上的兴奋,但是他却还是有一丝疑惑,抬头望向面色淡漠的政衡,日前两人商议的时候并无如此内容,不知道什么刺激了政衡,会如此激进,难道真是昨日前来觐见的宇喜多直家一行说服了政衡。
政衡显然没有解释的意思,拿出一本册子,册子上仅有寥寥百余汉字扭扭曲曲写着,他朗声说道:“着野山益朝守备神边城,加禄至六千石,寄骑一百二十五骑;着陶山衡信守备龟寿山城,加禄至三千五百石,七十五骑;着清河衡秀守备楢崎城,加禄至三千二百石,七十骑……组建镶黄备和镶红备,以白底黄边或红边各为旗帜,非足轻大将以上拥有战功者,原黄色备纳入镶黄备,其余三备纳入镶红备,统为足轻大将,领兵十人为一队,一首者禄五十石,二首者百石,三首者一百五十石,依此类推,选一千五百精锐为一备,总共三千战兵。升任足轻大将者具为伊达家直属家臣,参加伊达家军事会议参加格和提议格。足轻大将者,按照战功加封……”
除了得到战功的人外,全军将士都有钱财布帛之类分授,又新任命了侍大将、足轻大将若干,有几位战绩特别突出的,还额外赏赐了良马、刀剑。组建镶黄备和镶红备本就在一开始组建四色备的时候就已经商讨过,当时由于兵员和将官严重不足,就算是四色备也是没有备齐人员和武器辎重,显然不可能再去组建镶黄、镶红、镶蓝、镶白四备。
今日新得备后八郡,既然要重新扩军,那就不能够扩大原来的四色备,以免让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四色备战力大损。
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从原本的四色备中挑选出人来构成新四色备的骨干,然后将收拢来的各家精锐编练为肌肉,再招募勇士为筋脉,重新操练出一支敢拼敢战的四色备出来。
前面政衡与野山益朝商议的时候,说过将得到战功的功臣挑出重新编练会让原本的四色备起码损失三成,可是不如此做法的话又实在找不到更加好的办法,难道真的眼睁睁的看着新得到的备后八郡重新分崩离析。
两害相倾取其轻,六千四色备挑出三百人组建新的四色备,看起来要损失不少,可是那六千四色备中还是存有不少勇士,何况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看到往日同伴今日成为高高在上的武士老爷,必然会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三百人对于一支三千人的队伍来说不过十分之一,可是按照当时惯例已经是相当高的比例,更何况这三百人全都是伊达政衡的直属家臣,也就不会存在有人企图夺取军心谋反的事情出来。
一旦流露出谋反心理,你只能够拉拢的对象不过手下数十人,前去劝说他人一同行事还会害怕对方告密,谋反成本大大增加,况且这三百人落地生根后将会成为伊达政衡统治备后八郡的根基。
拥有土地的三百人就是三百个家庭,有可能演变成三百个家族,足以打散土著豪族的力量。
三百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分散各地的话很快就会淹没在土著豪族的汪洋大海之中,可是聚拢起来就是一支强悍的队伍,再加上他们的直属,看似只有三千人,可要是算上他们的家人,那是一股强悍的力量。
野山益朝是政衡的首席家臣,由他守备神边城,整合政衡出征后留下的摊子和防备沼隈郡因岛村上水军的事宜,是最合适的人选,而陶山衡秀、清河衡信也是一时之选。
实际上也是无奈之选,麾下良将的短缺,使得政衡不得不以四色备战力损失来组建新的四色备,期望能够从中成长出来一些人来。
接下来的日子,极其忙碌。定下了组建镶黄备和镶红备的新军和返回备中国与尼子晴久的两件大事,以及其他一些分赏的事情,看似轻松几句话语之间完成,可要是办成却是极其繁琐。
这一耽搁便过了七八日,刚刚拨出一笔送往沼田庄的钱粮,时刻关注着备前战事的草间四兵卫急匆匆赶来,递送上了刚刚得到的战报:“天文二十二年(年)十一月六日,松田元辉举兵二千五百围困虎仓城,伊贺久隆求援急使已在路上;七日,浦上宗景聚兵五千在宝津城举旗,发布檄文,不日启程。”
“和当年吉田郡山城之战何其相像也?!”独眼中一股狠辣之色泛起,政衡握紧了拳头喝道:“你要战,那便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