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月平静地迎视着钟泽禹的双眼,可是脸上还是飞逝而过一抹不自然。
虽然不适的神色在冷清月脸上转瞬即逝,却也逃不过钟泽禹凌厉尖锐的眼睛。
冷清月的性格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冷清淡然,遇事也是不急不躁,哪怕是有一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也是一副视死如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钟泽禹极少会看到她露出这样不自然的表情。
察觉到冷清月的不对劲,钟泽禹凑近她,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面颊:“沉默什么?今天早上去哪儿了?”
与冷清月挨得极近,钟泽禹发现冷清月的脸色真的很差。
她的眼睛里带着疲倦,皮肤也是蜡黄蜡黄的就像不小心沾染了青色一样,整个人看上去疲倦、病态。
看到这样的冷清月,钟泽禹很心疼,也硬不下心再逼问她了。
“你休息吧。等你稍微恢复了一点之后,我们再继续聊聊你今天早上去了哪里。”说罢,钟泽禹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冷清月回头目送钟泽禹有些急躁的背影,直到钟泽禹走出办公室关上了门之后,她才缓缓闭上眼睛,将手放在了依旧平坦、一点儿怀孕的样子都看不出的腹部。
“我应该怎么办?”
冷清月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说起来,也是可笑。
一直以来,冷清月从来就没有那种急着想占有钟泽禹、想让钟泽禹只属于自己的欲望。
她只想陪在钟泽禹身边,陪着他面对一切,拼尽全部地去保护他,看着他平平安安、看着他风生水起。
她想要的只是陪在钟泽禹身边,不管是怎么样的身份都好。
钟泽禹想娶她,她也想嫁给钟泽禹。
只是……像她这样的人真的配嫁给钟泽禹吗?
冷清月追随了钟泽禹这么多年,豪门世界的生活,她也算是看的很透彻了。
豪门都讲究门当户对,经济守恒。
钟泽禹要是真的娶了她,那还不得沦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一无所有的她也无法给钟泽禹的未来带来任何的钱权、势力。
细眉越拧越紧,冷清月无力地摇了摇头,落寞地垂下了脑袋。
(黎默)
从林殊也家离开以后,黎默和安宁在去医院的路上,一路无语。
黎默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映在车窗玻璃上安宁的隐约身影。
安宁认真地开着车,没有刻意朝黎默这边瞟过,也没有刻意发出过任何声音,似乎并不打算和黎默说话,纵然他知道黎默一直都在盯着他。
黎默瞧着安宁不苟言笑的模样,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角。
一双狐狸眼里流露出了戏谑的意味,她右眼角下方的泪痣在她那轻轻一挑眉之后,为她眼中的戏谑神色增添了不少魅惑。
在林殊也家的楚楚动人、温柔体贴在这一刻消失殆尽,黎默变成了另外一位性格完全不同的人。
从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不再是柔弱、可人,而是俯瞰众生的高傲、魅惑和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