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墨颇为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忽然笑出声来，“没错，可是他的光明是墨家的大小姐，当时已经十六岁的墨澜，那时的墨澜已经有了婚约，只等她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两家便举办婚礼。而当时的肖尧，不过是一个刚刚满十岁、手无缚鸡之力的落魄乞丐。”

“哪怕他的身上流淌着肖老爷子的血脉，可是他始终是个不被祝福的私生子，根本见不得光。那时的肖尧因为长期吃不饱饭，看起来像是个六七岁的小孩，他几乎继承了他父母的全部优点，那张过分漂亮的容貌出现在一个软弱无力的小孩身上，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

肖墨说到这里，眼睛慢慢转向墓碑上那张笑的极为灿烂的照片上，眸光向下沉了沉，“这张照片，原本是一张合照。是肖尧和墨澜的合照，没想到他这么恶趣味，哪怕墨澜死了也要让她的身上沾染上他的痕迹。”

林依依闻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依稀能够发现在照片的左下角处，站着一个瘦弱的少年，这张照片显然是经过裁剪，不认真去看根本看不到这少年的存在。

“他们两个，至死都要互相折磨。”林依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中微微有些揪疼，在这样的环境氛围下，肖墨究竟是怎么成长的？

肖墨轻嗤一声，语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嘲讽：“正因为幼时的经历，他比任何人都要懂得多，看得清这世态炎凉，懂得利用自己那张漂亮得过分容貌去争取在墨澜面前的最大利益，或许是因为在带回肖尧那天，他蜷缩在墙角，如同受伤小兽般的眼神打动了墨澜，那么聪明的她，竟然没有发现肖尧看向她时的偏执疯狂的眼神。”

“肖尧有着常人所不及的忍耐力，他用了三年的时间取代了墨澜身边所有的弟弟妹妹，一个与墨澜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少年成为了她身边最信任的人。”肖墨顿了顿，继续道。

林依依轻轻地叹了一声，却没有打断肖墨的话。

“幼年丧母，世上唯一的亲人还不肯认他，所以肖尧便开始一步步地施行他的计划，他的内心极致偏狂，将突破口放在了墨澜的身上，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这个一直照顾他的人是不可能一直陪着他的，她的心中有他的一席之地，可是她的眼睛却始终装着另一个人。”

肖墨微微顿了顿，嗤笑一声，不知是在笑谁。

“所以他很是愤恨，极度偏执的内心不允许有人闯进他的世界又投入另一人的怀抱，可是那时小小的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开始发现，没了墨澜在他身边，墨家的所有人都对他不友善。”肖墨的眼神无悲无喜，声线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那时墨澜已经开始准备订婚，无暇顾及肖尧的反常。再次被人无故扇了一巴掌之后，肖尧的内心开始被黑暗吞噬，‘既然这样，那么你们都去死吧’”

肖墨学着肖尧的语气，阴森森地勾起唇冷笑起来，林依依轻轻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