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就这样死了。”
“死了,死了也不见得不是好事?”
一股死气从姜婉的话中透出。
姜云觉得自己好像被一下冰封住了一般,冷的成了冰。
他急忙站起来,伸手去拉榻上的姜婉。
姜婉被拉着手臂从榻上直起了半身。她转头望着姜云,一双大大的杏眼里满是疑惑,仿若在问,这是怎么了?为何拉我?
姜云已经忍不住这中冰封一样的沉默冰冷,无论如何,他和父亲,弟弟,绝不会再让阿婉出事。
他弯腰抱起姜婉,大步出了屋子,几步带着她占到了院中。
暖洋洋的日光大方的洒了满院,姜云和姜婉两个人都沉在暖阳中。
院中的迎春花已经开刀了最灿烂的顶峰,仿若一团黄色的锦缎,宽泛的将周边的绿叶都挤的没了颜色。
这已经是最浓的春意了,只需几日,这春意就将结束,夏日的炎热和烦闷将侵袭而来。
姜云突然想,他应该教阿婉游水,他还可以教瑜哥儿,大姐姐也可以教,可大姐姐如今孀居,只怕不肯学。
阿婉,姜云低头看了看妹妹,妹妹也大了许多,好像一下就这么大了,过去的关于这个妹妹的事情就如白纸,一点也不记得了。
永定侯和姜旭进院子的时候,刚巧看见姜云抱着姜婉站在院子里晒太阳,姜婉就好像一只慵懒的猫一般缩在一团。
永定侯有些后悔,不该带着姜婉过来。
昨日回到侯府,这个女儿就像牛皮糖一样黏住了他,无论如何要跟着他一道。若是他狠的下心来拒绝女儿也不会有今日的事情。
想着被吓成这样的女儿,永定侯的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懵。
其实姜婉倒不是被吓成这样的,她是一下被那红印勾出了死去的真的姜婉的记忆,她此时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或者说,此时的姜婉才是真的姜婉,一个柔弱的小可怜。
永定侯并不如上次被伏击的时候那般急切的想抓出幕后之人,这次暗杀,幕后的人派出的死士只有一批,而且数量已经少了很多,其他的暗杀的人都是重金请来的,顺着这条线,派出去的人已经查到一些痕迹。
那人恐怕如今已经元气大伤,若要再来暗杀已经不可能。
倒是阿婉,几经生死,不能再让她受苦,守护好她才是当务之急。
永定侯拿定主意,走过去,吩咐姜云道,“我立刻带阿婉回侯府,你和阿旭晚点跟来,这里的事情交给他人去做,关心则乱,审讯的事情,你们都不要再参与,自有人去做。”
姜云点了点头。
永定侯身后的姜旭微红了脸,低头默默不说话。
永定侯抱过姜婉转身出了院门,一路往庄外去。
永定侯带着姜婉坐的马车,等他们行到一半,姜云和姜旭便骑马追了上来。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了西京,招摇的进了永定侯府。
宫里,一阵砸乱的声响后,一个声音刻意的压低嘶吼道,“她怎么还没有死,还没有死?”
一个太监靠近说话的人,轻声安慰,“主子,这事不用急,只要等,总有机会,更何况,曦公子已经出了西京,据说求医去了。这一去,没有个半年,一年的总不会回来。不可操之过急,从长计意才是。”
一阵压抑的蒙在被子里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一直持续了半夜。
姜婉被送回了凝魂居,她也埋头进了被子,狠狠的闻了闻被子上熟悉的味道,很快就睡了过去。
姜婉就这样莫名的晕眩着养了一月的病。
她的这个病,就是耿秋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不知病因便无从下药,耿秋也只能继续用药膳养着姜婉的身子。
一个月后姜婉好了起来,浓墨的夏季也到了。
夏季炎热,侯府虽然早早的就用了冰,可仍然抵不住闷热的热气。宋氏心疼女儿们,她便让两个女儿带着瑜哥儿搬进了后院的荷塘居,荷塘居其实就是后院湖心的一个小别院,因为四面环水,到了夏季就特别的凉爽,四面门窗一开就有河风吹过,再方上几块冰,确是避暑的好地方。
其实宋氏是有些嫌弃凝魂居晦气,总觉得姜婉住在那里总是出事,她便寻了避暑的借口让姜婉搬,又怕只让她一人搬太过打眼,连带着就把姜阮和瑜哥儿一起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