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知二人刚走到前院,晋王高勋不知从何处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若不是高珩及时将他按住,他恐怕已经刹不住脚步,整个人都撞上来了。
“三哥,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啊?小顾怎么又进了屠灵司啊?听说太子和城防军可把莅安侯府四处围了个水泄不通,吓得我差点去跟父皇调禁卫军了!”
话音刚落,还未来得及喘上一口气,他又看向一旁刚想插话的程金枝,将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紧张道:“金枝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儿啊?太子没把你怎么样吧?他胆子也太大了吧,光天化日之下调兵遣将,围追堵截,他这是要上天啊……”
“……”
就这样,见高勋没完没了,语似连珠,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程金枝索性放弃了打断他的念头,招手让人去端了杯茶。
待高勋终于收住话头喘了口气,便将茶盏递了上去。
“晋王殿下你说累了吧?喘口气呗。”
“谢谢啊我正好渴了。”
高勋感激地接过茶水,结果刚喝了两口,突然抬起头面露不悦道:“等等,我问了那么多问题,你们怎么一个都不回答我?”
程金枝嘴角一僵,尔后朝高勋挤出了一个矫情的笑容:“晋王殿下,请问您自己记得自己刚才问过什么吗?”
“我......”
高勋一愣竟然无言以对,见程金枝和高珩都在忍笑,只能故作不以为然地一甩手。
“唉算了算了,反正看到你们平安无事,我这心算是放下一大截了。你们也真是的,非要我在那个漱玉阁守着,不让和你们并肩作战,这未免有些小才大用了吧?”我高勋好歹也是三哥你背后的玉面小青龙啊,就这么难当大任吗?”
“玉面小青龙?”程金枝闻言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调侃道,“晋王殿下你没事儿吧?我看你最多是裂壳小甲虫啊。”
“这龙和虫也差得太多了吧?金枝,你这么说太伤人了。”
高勋像个孩子似的撅起嘴瞪了程金枝一眼,刚想一通反驳,就见高珩无奈地挑了挑眉,示意站在不远处的小厮退下后,便出言正色道:“六弟,漱玉阁那里,应该早就打点好了吧?”
“我办事那当然稳妥。”
高勋一拍胸脯有些得意:“程府的人来势汹汹,幸好我再怎么说也是个皇子,还算能镇得住他们,拖延些时间。不过漱玉阁那批人手脚很利索,三两下就把人质转移到三楼那间密室里去了。再说程府那些人又怎么懂得这类高深莫测的奇门遁甲之术,里里外外搜了好几遍都没找到半个人影,最后就只能无功而返咯。”
“密室?奇门遁甲?虽然我不懂这些,但听起来就很厉害。”程金枝闻言若有所思地点头道,“真想不到,这玉引山庄原来这么有本事,害我白担心了一下午。”
程金枝说着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神情却有些为难:“不过现在寒清身在屠灵司中,留着人质也没用,为避免夜长梦多,还是把我二姐和那个胖小子放了吧。他们本来就是无辜的。”
“是要放,不过要想个能够不引起程家人怀疑的方法。”高珩眼波流转,容色认真道,“玉引山庄在江湖上虽然不被归于恶人一派,却也并非会动恻隐之心的善类。寒清尚未洗脱罪名,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是不会那么好心轻易放人的。”
“那我们可不可以把人质转移到其他地方,然后故意放松戒备,让他们自己逃走?”
“或者找个不那么隐蔽的地方让程家人发现,自己跑过去救人。反正今天晚上,那个老头子的人一定还会在京城四处闹腾的。”
听着高勋和程金枝你一言我一语的提议,高珩沉默片刻,眼眸深邃道:“你们说到未尝不可。但我更利用此次放人质之事,让程衍觉得欠我们一个人情。”
他说着凝目看向眼前不明所以的二人,轻拧眉角,放慢了说话的语气。
“我的意思是,既然这件事的主动权还在我们手中,那就一定要物尽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