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高勋所述,程金枝并没有接过话头,而是垂下眼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太子将高珩视作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现在她又惊悉程衍很有可能是太子的帮凶,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自己作为燕王妃,明摆着此生注定要与程家势不两立。
即便她早已对程家心灰意冷,但至少在名义上,那还是个被冠以“娘家”之名的存在,但如今当真相半浮于水面,当程衍险恶的面具即将被撕开,她还是不置可否地感到一阵心寒。
这一切真的是他做的吗?
他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此刻的程金枝反倒希望,一切都是自己猜错了。
而高珩自然看出了程金枝内心的伤感,他将手覆在程金枝的头上温柔地抚弄了几下,眼中柔光闪烁,见她摇头轻声道了句没事,这才调转脸色恢复了严肃之态。
“况且我认为,他们如此急于想要将寒清移交大理寺,不仅是要将其定罪这么简单。即使定了寒清和整个顾家的罪,于太子而言顶多是找到一个代罪羔羊,剔除了我身边的一个朋友,这恐怕并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
高勋闻言眉间一跳,很快就反应道:“那三哥你意思是,大哥想要对付的人,不会是......”
高珩嘴角泛起几丝冷笑,幽深眸子瞬间如粘稠的墨水一般浓重。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我。”
“什么?那咱们就更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了!”
高勋涨红了脸,急得直跳脚。而一旁的程金枝也不由紧张地攥紧了拳头,像是有人拿锤子不停地朝着心尖上击打,余音一声声地扩散开去,使得她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震颤。
一个是昔日所爱,一个是今生所依,于她而言,这两个人之间有任何一个人发生闪失,都将是她生命所难以承受的痛苦。
“六弟说的没错,与其在这里漫无目地猜下去,不如赌一把。”高珩眸色凌厉,“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救出寒清,确保他能全身而退。我们虽然对太子无计可施,但恰巧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程衍,那就不妨从他入手。”
高珩说着,眼中翻滚起一阵凛冽的霜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高勋不解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该怎么还啊?”
这时,一直在旁边不发一言的程金枝突然抬起头,眼中寒光凝滞,面沉似水。
“既然他如此无情,为达目的不惜陷害自己的义子,那我们就让他尝一尝,失去一个他无比重视的人,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