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里干什么?”
程金枝虽然自小在程家受尽欺凌,但在她的的印象中,程煊却鲜少为难过她。加之程煊桀骜不驯,不顾管束的个性,成年之后更是常年在外游山玩水,不理家事,这对兄妹之间的交集实在微乎其微。
照理说程金枝不应该记恨于他,可偏偏程金枝对他的生母张氏恨之入骨,所以顺便也连他一道写进了黑名单中。
正想着,马车就已停稳,看守府门的守卫见门前这等宝马香车的阵势,再看见高珩携程金枝一同下了车,连忙慌慌张张地飞身奔入了院中。
“搞什么啊?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是以为只有我单独前来所以什么都不用准备吗?”
程金枝愤恨地抱怨道,一甩袖子便想重新钻回马车里去。
自己的生母已经过世多年,本就无亲可探,现在连明面上的阵仗都给省了,分明就是不欢迎她,她又何必回来这个伤心之地找气受?
“你就是这样,别人进一尺,你却退一仗,时间长了,自然谁都敢来欺负你。”
高珩的语气虽然平淡,却适时地绊住了程金枝的步伐。
确实,正因为从前的她逆来顺受,愿打愿挨,这才让程家人得寸进尺。这世上,有的是贪生怕死之徒,多的是欺软怕硬之人。
“诶,这不是燕王殿下吗?”就在这时,程煊迎面走过来对高珩行了个礼,“殿下大婚那日,我在青州被要事缠身没能前来观礼,还请殿下莫要怪罪。”
高珩微微颔首道:“来日方长,程公子不必介怀。”
“大哥您日理万机可是大忙人呐。”程金枝没好气地接口道,“这不止青州人民需要你,这大周百姓也需要你啊。”
程煊一愣,将程金枝细细打量了一番,辨识了片刻,这才睁大眼睛惊讶道:“哎呀,原来是金枝啊!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许久未见原来变得这么漂亮了,上回寿宴见你,还是个灰头土脸的小丫头呢,没想到如今竟成了王妃了。”
“灰头土脸是多余的,这个世界你想不到的东西还多着呢。”程金枝扭头嘀咕了一句,转过身笑道,“大哥,你难得回家一趟,为何杵在门口不进去啊?”
“我…唉,这说来话长。”程煊调转神色,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你也知道那个老顽固食古不化,一直希望我能回家子承父业......”
“可你无心参政,也无心在朝为官,只想活得逍遥自在对吧?”
“就是这样!”程煊激动得一拍手,“哎呀,咱们虽为兄妹,小到大都没说过几句话,可不曾想到头来,还是你这个妹妹理解我。”
“见风使舵谁不会啊?现在知道我是你妹妹了,早干嘛去了?”
程金枝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正说着,只见程衍已经匆忙带着程家众人从大门迎了出来。
“燕王殿下和王妃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殿下王妃恕罪。”
程衍躬身赔罪,脸上满是内疚之色。
但程金枝心知肚明,程衍纵横官场数十载,最拿手的莫过于装腔作势,口蜜腹剑。若不是这次高珩陪自己一同前来,这一家子蛇鼠一窝,哪会齐刷刷地出来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