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数日的路程,车马晃晃悠悠的进入北郡之后,入眼的景致也就大不一样了。
北郡多为水草肥美的草原,草原近天,横跨草原的河流似乎也能连到天边去似的。金狐尝遍了塞外的风沙,前世今生却全然没有见过如此广袤的草原,一时间生出了许多感慨。
“原先我还不知,如今才知道这鞑靼人善骑射是有些道理的,这样广袤的草场,让人想纵马到天边去。不似我们戈壁,风沙太大,纵马也不怎么能尽兴的。”
“北郡的鞑靼人多为游牧部落,虽然凶残却目光短浅,各个都为各自的利益,很难联合在一起。否则以鞑靼的人数和凶悍程度,怕是早打到京城去了。”萧献叹了口气。
“太子哥哥这话说得极是,鞑靼人的凶悍程度,我没来北郡时也不曾想过,真正遭遇到了才能理解,真真凶残。”
自那日被萧献呛了几句,柳惜梅这几天都不怎么言语,只是在歇息时常常盯着金狐,也不知要做些什么。金狐倒是被她盯得颇不自在,但那人没有说话,他又不好朝她问些什么。
急行军行了两个时辰,柳惜梅的表情开始有些凝重,又行了一会功夫,到一片针叶林边的时候,柳惜梅便让卫祭令全军戒备起来。
因为柳惜梅在北郡好些年了,她虽是女人却出身将门,也随黔国公征战过几次,故而卫祭对她的话也是颇为上心,朝她问到:“柳姑娘,这附近可是有什么不妥?”
“卫将军,这里便到了北郡的边境,从这里开始会有一些零散的鞑靼部落。不过因为这些部落混合了鞑靼人和大齐人,近些年也被我兄长摆得很平,所以几乎不具有攻击性。我所担心的,是回去北都的路上遇见截道的马贼。”柳惜梅说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不怎么好。
“小小一群马贼,有什么可怕的?乌合之众而已!”卫祭还没说话,席虎倒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柳惜梅瞪了席虎一眼,“有什么可怕?北郡的马贼箭法超群,不近你身便可射杀不少将士,多留点心眼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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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在进入沿河道的时候,北征的大军真的遭遇到了伏击。
沿河道一边是河,另一边是颇茂盛的灌木林,大军在行进的过程虽是一直防备着的,可遭遇了从灌木林中喷涌而出的、如同箭雨一般的攻击,还是让几名将领略乱了阵脚。
“防!”
卫祭一声长喝,北征军的盾牌已经竖在了大军之前。随着卫祭的一声“保护殿下”,大军摆出了防御阵型。
“殿……殿下……”
待到箭雨结束,金狐才抵了抵身上人的胸口,原来在方才觉察到箭雨的瞬间,萧献已经一下子扑向金狐,将她整个人挡在身下。
“怎么了?我弄痛你了?”萧献见金狐垂着头,连忙从她身上爬了起来。
“没事,我……”金狐还没说完,便听见天空中传来两声极长的鹰啸。
这时,只见灌木林中黑压压地出现一群骑行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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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灌木丛后面出来的人并不少,而且一个个的看上去无比彪悍,为首的鞑靼汉子十分壮实,那一双犀利的狼瞳盯着所有人。
一时间双方几乎是紧绷着僵持着,周围一片安静。
“%¥&%&*……*&%!”柳惜梅突然指着为首的那人,吐出一连串听不懂的话,大约是鞑靼语,听口气也不是什么好话。
“哟,你这凶婆娘也在?”为首的人聊了聊一头卷长发,咧开嘴吐出不怎么流利的官话。
“特木尔,你发什么狗疯!”柳惜梅从地上爬起来,叉着腰指着他骂道:“我哥哥还没把你打怕?竟敢袭击北征军,你的皮痒得可真快!”
“蠢女人靠边,我不跟你说话,你们太子殿下是哪一位?”特木尔的眼睛在几位将领之中扫了一遍。
“本宫大齐太子萧献。”萧献跨上马背,驭马上前一步,“你既已归降大齐,为何在此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