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华笑着点头:“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进来的,国公爷可不见得会准我探视你。”
徐澹雅想了想,觉得是这个理,便想坐起身来。奈何身子虚,双手撑着床榻直打颤。
若华连忙去扶她:“你何苦把自个儿弄成这副德行,苦了自己也就罢了,肚里的孩儿也不顾了?”
她终究还是个小姑娘,听若华这么一说,哽咽起来。
“我先前真以为他只是个五品官员之子,担心他没权没势,怕他受我父亲的刁难,所以缄口不言。孰料他竟是位皇子,身份尊贵,婚娶还由不得自己。他要我等,我自然能等,可肚里的孩子能等麽?他欺瞒我这么久也就罢了,还给不了我一个名分。”
她越说越伤心,眼泪珠子直往下掉:“现在可好,颜家闹上门来,我也再没颜面见人了,他又给不了我一个交待,倒不如死了省心。”
徐澹雅这样子委实可怜,却也怪不得别人,都是她自己作下的孽,若华安抚道:“他也有他的难处,你同他处了这么久,连信都不愿再信他了麽?过不了冬,他便会来颜府迎你的,你且信我这回,安心养胎罢。”
听了这话,徐澹雅似有不信,连忙问:“当真?是他自己说的?还是...你为了安抚我,瞎编的?”
这可不是若华瞎编,最迟也迟不过八个月,毕竟孩子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出生。
“我骗你作甚?再过些时候他就会来国公府迎娶你了,你放心。只是...还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
徐澹雅怔了怔:“什么事情?”
毕竟这是她同赵玉衍两个人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光赵玉衍揽责任可不行。
若华趋身上前,将今日同赵玉衍商量的那些跟她说了一遍,让她跟赵玉衍同置一词。
徐澹雅听了连连摇头:“这不是在害他麽?不妥不妥。”
伤心归伤心,毕竟这么久的感情了,徐澹雅面上埋怨他,可心里也不希望他不好。听了若华这主意,她只觉得会害了他,也不想想自己。
女人爱起来就是这样,自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却还想顾着自家的男人。
“你放心,他出不了什么大事。皇上就这么三个儿子,哪会舍得重罚。就算皇上真发火了,不是还有贵妃娘娘呢嘛?再大的火,对着娘娘那似水的柔情,怕也燃不起来。”
徐澹雅听着,觉得是这么回事,可这番话从若华嘴里出来,她又有些意外:“你自己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还似水的柔情,倒像真懂一般。”
若华捂着嘴笑了笑:“我哪能真懂,还不是坊间那些话本子看多了,什么风流才子俏佳人,可不都是这么说的麽?”
徐澹雅笑逐颜开,心情较之前好了不少:“原是照本宣科,我还以为你真见识多呢。”
这时静儿端着茶水进了屋,从桌上翻了之茶杯倒了送到若华手边:“沈小姐喝口茶润润,再继续说。”
若华接过茶杯,往嘴边送,茶香顺着热气儿直冒到鼻尖。茶香是香,却是最次的田下茶,只怕是国公府给下人分发的。
喝了一口若华便放下,徐澹雅瞧见了,有些难为情:“我现在也不是什么贵女了,外面的人骂,里面的人嫌,倒让你连杯好茶都喝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