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转眸,望见那个仆妇身后也不如方才那般什么都看不到,现在却望见一抹粉红,来来回回的晃荡。
回想起在丞相府望见的那个在湖边蹦蹦跳跳动若脱兔的女孩。也确实,就这么站着,恐怕她也不喜欢。
“某不敌。”司马衍干脆的认输。清谈并不是他所长,甚至连旁听的都不多,自然是没办法和自幼便和父兄一群坐而论道的世家子弟们相比的。
他指了指溪水边,“不如手谈一局?”
谢安回过头望了一眼从姊,谢真石笑道,“此等风雅之事,又怎能不前往呢?”
王翁爱听见也只有欣然点头表示赞同了。都是风雅之事了,她还是要去的。毕竟谢安还给自己解围了呢。
做人也得知道回报不是。
司马衍环顾四周,“此处并不适合手谈,还是寻找一处宽敞地方为好。”说着他的目光不留痕迹的扫过那边。
芳娘防备的厉害,根本就看不到什么,最多望见垂胡袖的小部分。
“大善。”谢安点头。此处树木繁多,且有溪流,若是赏景是够了。但是的确不好逗留,尤其还有女子。
一行人走出这小小地方,到山脚底寻找适合的宽敞地方。
前面那两个带环首刀的护卫开道,这一路走到顺畅许多。到了山脚下司马衍让一个人向王家送消息,免得王家得不到女儿的消息担心,夏氏听说自己的女儿和给事黄门侍郎家的主母在一起后,点了点头,仔细问了地点之后。就放下心来。
女儿迟早要和这些世家女眷打交道,早些让她接触也是一件好事。
山脚下可以看到有各家的仆妇走动,还有远处停放的犊车。
人声传来,原先在山上是幽静,现在多了一份人世间的热闹。
到了那位少年事先让从人围好的地方,此时围帐已经拉好,围帐内准备好了胡床还有女郎们用的茵席。
中间隔着一张简易的折屏,也算是照顾到了礼法。
但凡郎君们出门,都会带上许多奴仆,扛上一大堆东西,这些都不稀奇。
王翁爱用团扇遮住脸面,跪坐在茵席上。
“他们且可以手谈,我们倒是也能自己说上一会话。”谢安石笑道,她有些惊讶于自己从弟竟然会对眼前这个小女郎有情谊。小儿女们幼时不拘束礼法混在一起玩耍,后来分开,不过到了情窦初开的时候,对自己熟悉的人到底还是会有些情念。
“嗯。”王翁爱放下手中的团扇笑道,跪坐在这里腿受罪又没意思。还不如说些话好。
“女郎平日里喜欢甚么呢?”谢真石笑问。
谢真石的辈分算起来是和谢安同一辈,但是年纪却比谢安大了许多。她女儿都快和王翁爱一样大,王翁爱和她说话,感觉简直对着夏氏那一辈的人一样。
“不过是喜欢弄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而已。做些小食罢了。”王翁爱笑道。
“这个也是妇工呢,女郎真是谦虚。”谢真石笑道。
女郎们在家中多少也会学一些膳食的做法,学习妇艺妇工。
“王夫人可身体安康?”
“承蒙挂念,家母一切都好。”
正说着,突然外面响起仆妇的声音,“黄门侍郎家来人了,说家中女郎请女君过去。”
女儿不想离开母亲,时间长了便会不安。
谢真石听了,抱歉了看了王翁爱一眼,“王女郎,失陪了。”
人家女儿要来寻母亲,王翁爱当然能够理解,她送谢真石离去。
那边女客离开的事情,司马衍也知道。一局棋下完,他在内侍耳畔说了些什么。
谢安望见那从人听了之后,急急忙忙退下。抬眸望向司马衍。
司马衍笑道,“果然棋力不凡,可再来一局?”
王翁爱这边,有仆妇递上一束蒹葭,她望着那束蒹葭很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