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证明了,他当初无论是实力还是表现,都得到了铁黎皇的认同。
但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无心皇位的皇子,为了避免卷入夺储之争,他应该怎样去做呢?没错,隐藏。将自己的所有光芒尽数敛去,让别人认为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威胁。
如此说来,司马让的做法和说法就背道而驰了。聪明如司马让,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又岂能不懂?
但后来,是九胤亲口承认了和司马让的挚友关系,她也便没再多想。
今日,司马让若不说那番羡慕的话,玉胭儿亦不会突然对他发难。不过,玉胭儿如今心中还有了另外一个推断,急需要证实。
见司马让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玉胭儿再度开口:“你此次受伤和中毒,都是北冥仓动的手,你可清楚为什么?”
司马让哑声道:“天刹宫和铁黎国皇室的关系一向对立,想杀我这个皇子一点都不奇怪。”
玉胭儿冷笑道:“不奇怪?司马让!你的脑袋让狗吃了吗?杀司马通不是比杀你更容易?而且,在密境内明明北冥仓也有机会可以杀了你们,比现在杀你更顺理成章,他为何偏偏现在动手?这些你没想过?”
司马让抬起头来,眼底一片迷茫。
“好好想想。你有的,而司马通没有的,到底是什么!”
他有的……而司马通没有的?他们二人修为接近,年龄接近,物质亦谁也不差谁一分,那唯有人脉上的区别了……他有的,而司马通没有……
司马让忽然抽气,眼睛瞪大,目光直直的盯着玉胭儿,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
“是因为……衣家?”司马让说出这句话后,仿佛用掉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了矮塌上。
“你既然知道天刹宫和铁黎国皇室的恩怨,自然也应该晓得,这一切同衣家亦脱不开关系。天刹宫和衣家的联姻怎么能容许因为你而有变数,所以对于你这块绊脚石,天刹宫必然是欲除之而后快的!”
“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的可是实情?”
司马让沉默了。九胤和天刹宫的少宫主北冥滟有婚约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可他……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他依旧活着却不愿意告知于你的原因了吗?”
说完这一句,玉胭儿就推着轮椅出了门。留下司马让一个人呆呆的愣在那里,失魂落魄。
出了门,她就轻轻的叹了口气。抬眼看了下门口的姬无忧,她一早就知道姬无忧站在门口。
姬无忧将门关上,走到玉胭儿身后推着她回了她的小院。
“你何必要跟他说这些,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姬无忧淡淡的道。
玉胭儿任由姬无忧推着她,看着前方幽绿的树林,悠悠的道:“我不是为了他,是为了我朋友。你在外面想必已经听出一些端倪了。那个被传说已死的衣家前少主衣九胤并没有死,司马让同他之前可谓是知音。
可他出事之后,却发现他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能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的人。他们是莫逆之交没错,但九胤却不敢将自己活着的消息告诉司马让。就是因为,他是皇子。
九胤曾对我说,司马让有身为皇室中人的无奈。他不想他为难。可我觉得,这何尝不是一种不信任。因为九胤不确定,司马让会不会为了那个位子,而出卖他。毕竟,司马让是真的想要。”
“那你认为,你与他说完了这番话,他就不想要那个位置了吗?”
玉胭儿摇摇头:“我其实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点醒他。让他认清楚自己的心,承认自己的选择罢了。每个人都有一些执念,尽管明知道这份执念会让自己如坠地狱,却仍旧乐此不疲。如同飞蛾扑火一般,谁都无法轻易去改变。”
姬无忧推着轮椅的脚步微微顿了顿,又继续前行,快到了玉胭儿的院门前才问道:“想要得到自己认为本应得到的东西,这不对吗?”
玉胭儿淡然答道:“那要看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以及付出这样的代价是否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