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苍陵闻声过去一看,原是有数人在军营附近争执,其中有百姓也有守城的守卫。一问守着军营门口的士兵,方知原来是城中百姓不堪忍受暴雨淹城、无火生饭的日子,欲举家逃离,但方逃到此处,便被守卫发现拦下了。桓朝有令,为了能保证及时收税,百姓不可迁家至他城,若不得已迁家,则必得保证有人代迁家之人纳税。而今看这些行色匆匆的百姓,显然他们是仓皇逃亡,偷渡出城,并未安排代其纳税之人。
晏苍陵拉下了脸,看那些守卫言辞激动规劝拉人回城,明显是生怕百姓逃亡,自己跟着受连。百姓深受天灾之苦,洒泪相求,守卫也苦口婆心地劝解,望百姓能照顾他的饭碗。
双方形成了僵局。
晏苍陵上了前去,安慰了几声情绪激动的百姓,在其淡定下来后便问道:“你们为何要逃?不过是几日的天灾,值得耗费如此气力迁移么?”
其中一枯瘦如柴的百姓抹干了眼底的泪花,叹恨地道出自己的辛酸,原来天灾近几年连连发生,受殃百姓不在少数,今年将房屋盖起了,明年便被摧毁了去。而因着天灾之故,粮食产收锐减,百姓难以果腹,而朝廷赈灾的粮饷皆被一些贪官收入囊中,真正落到百姓手中的,不过是九牛一毛,百姓苦不堪言,唯有能偷渡出城。
说到这事,其中以守卫也是唉声叹气,他道这些年他抓回了不少偷渡的百姓,可私心里他却是想着能放百姓另谋生路的,可是放走了百姓,他吃饭的饭碗就没了,又如何来养一家老小。
晏苍陵眉头紧拧,问了一声那些赈灾粮饷都到哪儿去了,百姓同守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都不约而同地落下了两个字:州牧。
晏苍陵带着人杀进了州牧府上,大刀一横,直直架在州牧的脖上,逼他交出这些年吞掉的粮饷。
州牧吓得脸色发白,命悬颈上,哪还敢说个不字,抖着手就唤人将自己这些年吞的钱交出。
晏苍陵看着那成箱的黄金白银,更是怒火攻心,百姓同守卫皆知晓是州牧私吞粮饷,可见其私吞已是明目张胆的了,而今百姓正受难,州牧却私吞金钱而不发放,好狠的心!
晏苍陵唤人清点那一箱的黄金白银后,便让人去钱庄兑换现银,发放给有需百姓。
“只有这么一些?!”晏苍陵冷笑逼问,“你贪了不止一年罢,这些银钱估摸着不过是你一年的量。”
“回……回王爷,只……只有这么一些了……”州牧被脖上的冷刀吓得全身寒凉,抖动不已,又强调了一句,“真的只有这么一些了。”
“搜!”晏苍陵挥手令下,士兵们便纷纷涌到州牧府的各个角落去搜寻可还有剩余的,熟料搜遍了全府,只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装饰品,并无大量的金银。晏苍陵大怒,揪着州牧再三逼问,州牧每次的言辞都是一致,后来禁不住吓,就说道这些年朝廷赈灾的粮饷本便不多,他能私吞出那么多已是不易了。
晏苍陵赫然想到,安天仁暗中培植了独属于自己的皇家军,那定是投入了不少的人力财力,既然如此,他又焉会将大量的银钱往外撒,故而这些年赈灾粮饷少,也解释得通了。
可这点银钱还远远不足以解决当地百姓的问题,百姓的房屋年年受灾倒塌,是因无钱盖上好的房,归根究底,都是无钱而导致的局面。现今这乱世之中,频频战乱,又从何处抽出银钱来补偿百姓。商人固然有钱,但商人同朝廷毫无瓜葛,若有善心,诱其捐赠银钱尚可,若是吝啬,则百姓分毫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