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凌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九转玄机塔那是多久之前的事儿了？到现在才说！

“从一开始就打算用在我身上？”魏凌眉目含怒, “有什么副作用？”

陆无尘抬眼, 极为认真地看着魏凌。他不太懂副作用这个词儿, 但看魏凌的神态, 也大致能猜出这个词儿的意思。

他抿了唇, 半晌后才道：“副作用……我怎么舍得。”顿了一顿, 他道, “最多，是我死了，师尊永远也忘不了我。”

陆无尘声音又轻又缓，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的手指重新触到魏凌的心口，和那个发光的小字重叠：“毕竟一低头就能看到，师尊忘得掉吗？”

魏凌先是一愣, 再是心中一软, 登时气就消了一大半。

现在想想, 陆无尘这么没有安全感, 他其实要负有大部分的责任。如果从一开始他就和陆无尘说清楚, 不会对肇月尊者有任何想法，或许陆无尘就不会这么不安。

转身披上衣服, 魏凌扭头问陆无尘：“对你呢？对你有什么影响？”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 他对这个世界的定律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一样东西从来没有绝对的好处, 也没有绝对的坏处。既然这个同心契对他无害，那么对陆无尘，必定有不利之处。

陆无尘笑了笑：“可以分担师尊身上的伤痛。”

“只是如此？”

陆无尘道：“只是如此。”

魏凌皱眉, 隐隐察觉出事情没这么简单。只是陆无尘不愿意说，他再问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看来，只能等回去之后慢慢查证了。

想到此，魏凌对陆无尘道：“你过来。”

陆无尘原本就在魏凌身侧，闻言，更靠近一些，两人几乎贴在一处。

魏凌敛目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扬手把陆无尘拽到眼前，朝着他嘴唇亲过去。

两人唇|瓣相触，陆无尘先是一愣，接着双手一抬，揽住魏凌的腰身和后脑勺就开始加深这个吻。

魏凌被他亲得有些喘不过气，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将他推开一些道：“明白了吗？”

陆无尘看着魏凌，舔了舔唇道：“什么？”

魏凌微愣。

他的本意，原本是想用一个吻告诉陆无尘，他心中有他。可现在看着陆无尘下意识舔唇的动作，他心中略过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觉，竟一时之间忘了该怎么回话。直到陆无尘再次把手伸进他衣服里，人也压向他，他才恍然推开他道：“小畜生……坐好！”

陆无尘固执地捏着魏凌的腰，半跪在地上看着他。

魏凌无法体会陆无尘这样患得患失的心情，但又不想让他一直这么不安，便道：“你以后不要胡思乱想，我既然答应了和你在一起，就不会抛下你。同心契这种事，非同小可。不能再有下次。”

陆无尘敛目沉默了许久，最后才缓缓应了一声。

魏凌见他还算听话，便点点头，将他推开一些，抖着双腿起身穿好了衣服。

接着，魏凌记起山谷中众人还被妖兽困着，便道：“你沈师伯他们还困在山谷中……”魏凌话没说完，脑子里的脱困方法就想了不下数十个，但一瞬间又被他自己否决。

以沈让等人的修为，要救他们出来并不难。难的是，其他人怎么救。

陆无尘跟着起身：“师尊放心，沈师伯他们没事。有九瓣莲台护持，再加上那些巫族要对付的人不是他们，所以不会有什么问题。”

魏凌道：“那些妖兽困不住你师伯他们。”

陆无尘冷笑：“哦？原来师尊担心的是那些散修？”

魏凌默然。

陆无尘道：“一群乌合之众，因利而聚，因利而散，师尊担心他们作甚。”

魏凌闻言，隐隐觉得奇怪。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是哪里不对——陆无尘以前，对他的话多半是附和和支持，很少会提出自己的意见，或者说出相悖之言。如今倒是长进了，丝毫不隐藏自己的想法。

这么想着，魏凌抬头看陆无尘，发现陆无尘也在看着他。

两人对视须臾，魏凌先一步移开视线，道：“同为华夏族人，在能保全其他人的情况下，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再者，天外之境除了我们，还有不少的异族人。我们若能将这些散修收拢，那么接下来的路，还有以后随时可能发生的两族大战，他们都会大有用处。”

陆无尘没说话。

魏凌心想，原著里的陆无尘虽然也是做事果敢、手段狠辣，但对于华夏族人还算仁义，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冷漠凶残，如今这样，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教好？